古老的灶台,一个老妇人在添柴的洞口探出身子。
“快下锅。”
我妈被烟呛的边烧边咳。
灶台的火候不好控制,有些食材因为大火烧得有些黑了。
奶奶看见脸色明显不佳,但还是招呼着大家坐下来吃饭。
可吃着吃着,我爸皱了皱眉头,直接将一盘菜泼到了我妈身上。
“炒的什么!”
谁都没有预料他会这样做。
滚烫的菜把我妈的手臂烫的发红。
本能的想要保护妈妈,我挥舞着拳头用尽全力去打我爸,却被他一手推倒在地。
吵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邻居在窗外偷偷围观。
我妈跑到水龙头边,将手臂泡在冰水里,看见我被爸爸推倒,窝火的瞪了眼那个男人。
这一眼却正好撞上了他怒火发泄的枪口,他从后面直接将妈妈踹翻在地,额头蹭出了血迹。
奶奶并没有出口制止,冷眼看着这一切习以为常。
“欠收拾!”
她甚至淬了口唾沫在地上,带着怒气的将唯一的一碗肉收了起来。。
“倒了八辈子的霉,取了个整日往娘家送钱的赔钱货。”
我看见我妈坐在位子,低着头吧啦着米饭,眼泪顺着脸颊流到碗里,哽咽着对奶奶说。
“妈,这一千块钱,我会要回来的。”
我妈那坑爹的娘家,十个兄弟里面有九个都是赌徒,她怎么要的回来。
我还在盘算着如何帮我妈要回钱,奶奶又开口。
“还有,屋里那个已经没气了,趁着现在农村户口第一胎是女娃可以再要一个,你和明伟再加把劲,别跟个只会吃不会下蛋的鸡似得。”
我突然想起刚刚看见床上那个安静的婴儿,如堕冰窖。
原来,我妈背着家里拿着一千块准备让舅舅给她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找个好人家,结果舅舅满口答应却在拿到钱后带着婴儿去赌场,等输光了钱后又将她送了回来。
看着我妈还在月子里憔悴的脸,我心疼的跑过去一把将她搂住。
等我妈去房间休息时,我偷偷给我奶出主意。
“奶奶,你就让我爸跟我妈离婚,她要是能生出个男孩,再复婚。我看她还敢不听你的。”
我奶这个愚妇想当然觉得离婚对一个女人是致命的威胁。
她如愿的摸进房间,找我妈谈心。
2.
我知道我妈这一千钱到死都没有拿回来。
因为曾经在无数个喝醉的夜里,我爸拿这个当做发泄的借口,打得我妈爬都爬不起来。
为了平息我爸的怒火,我决定想办法帮我妈去把这笔钱弄回来。
站在外公的家门口,看着虚掩的大门,我溜得一下就进去了。
此时正是农忙时节,家里的赌徒们都要被外公拉着去农田里干活,我趁着家里没人的工夫到处翻找着财物。可这些人把钱藏得太好了,我翻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最后,杂物间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还以为是他们干完活回来了。
可是....
听着,听着,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这声音,不像是说话,反倒是像某种小电影才会发出的声音。我猫着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是院子内最偏的一个柴房。
这个时代,每个人家里都是烧大灶台,所以几乎都会有囤放干燥木块的地方。
老式的木门带着许多缝隙,我不敢从正门口偷看,只敢蹲在地上靠着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看里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