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陈奕阳的郊区别墅。
陈奕阳给她开的门。
“哪里来的美人儿?”他单手扶门,漫不经心的吹了个口哨,“深夜投怀送抱的把戏已经过时了宝贝,哥哥的门可不好进。”
媚眼还来不及抛,一件大衣砸在他的脸上。
淡淡声音落下:“滚开。”
陈奕阳嘻笑着将衣服扯下:“小祖宗,在加州呆了四年,脾气见长啊。”
他打开鞋柜,拿了双新拖鞋,放在周舟脚边。
“不行啊?”周舟换了鞋,慢悠悠道,“倒是你,前门不好进,改走后门了?”
“别,老子夹着**做男人。”
他将她揽进来,顺手带上门,隔绝了屋外的冷风,一语双关,“你看,哥哥亲自把你迎进门。”
周舟没理他。
陈奕阳今晚窜了局,说是给周舟接风,带她认识新朋友。
大厅男女都有,三三两两坐着,喝酒或者打牌。
四年不见,陈奕阳身边的狐朋狗友又换了一批。周舟认识几个,其他瞧着眼生。
有男生看见周舟,眼神闪了下。
那点惊喜悄然而逝,很快从她肩上的手臂上移,不动声色的打听:“奕仔,这是**子啊。”
“什么妹子?”陈奕阳还没回答,认识周舟的人先嗤笑出声,“癞蛤蟆吃天鹅肉,那是陈奕阳的爱而不得!”
陈奕阳一脚踹过去:“宋越,老子滚你m的癞蛤蟆。”
他拽着周舟,找了个地方坐。
别墅内暖气很足,又铺了地毯,坐着很舒服。
“我说奕仔妹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怎么每天还食不知味,原来身边有这号人物——换我也天天惦记着。”先前说话的男生意味深长。
他目光在周舟脸上游移,很是放肆。
陈奕阳爱玩,身边的朋友都是些纨绔子弟,说话荤素不忌。
偶尔矫揉造作是床上的调味剂,装纯做嫩的女人没人带在身边。凡事讲究过而不及,是他们圈子的默认规则。
周舟靠着陈奕阳的肩膀,游刃有余的笑道:“现在惦记也不迟啊。”
有人唏嘘:“裴少动作这么快?”
女人说这种话的意思大多都是对上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裴书臣也没料到三两句话就唾手可得,眉开眼笑的搓了搓手。
周舟笑而不语,眼底染上丝丝促狭。
安静些许,陈奕阳才开口介绍:“周舟,越达的千金,今天刚从美国回来。”
刚刚还在笑的裴书臣,脸色瞬间有些僵硬。
越达的千金?
越达集团在临城做电器发家,如今是京城的龙头企业之一,年营收超万亿。
是越达的千金,就不叫对上眼了。
单纯的可以惦记,却不是他们能主动玩的女人。
宋越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都说了是陈奕阳的爱而不得。他都叫周舟小祖宗,你经历一次滑铁卢有什么的?”
裴书臣讪讪一笑,拿了个空杯子倒了酒,递到周舟面前:“小祖宗,开个玩笑。”
周舟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笑吟吟将酒一饮而尽:“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好听,多说点也不赖。”
她的爽快,轻松给了裴书臣台阶下。
陈奕阳能介绍给她的朋友,私生活是一回事,人品不至于乱七八糟。
成年人见色起意,开个玩笑,很正常。
何况私生活是感情,讲究你情我愿,周舟也不是什么好人。
屋内十几号人,陈奕阳懒得一一介绍。就算他介绍了,周舟一时半会也记不住。
几杯酒下肚,该认识的都会认识。
周舟喝了几杯酒,之后兴致缺缺的靠着陈奕阳假寐。
陈奕阳叼着烟,边看牌边问她:“怎么了,兴致不高?”
“太累。”周舟说,“Carl知道我回国,弄到凌晨三点才罢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到你这,这会没心情看男人。”
“分手了?”
“谈都没谈,叫什么分手。”
陈奕阳将牌扔出去,才道:“周舟,你该谈段正常的恋爱。”
“恋爱?和谁谈,你吗。”
周舟换了个姿势,同他背靠背,几乎整个身体的力量压在他身上,语气清淡,“你把对面的女生带回房间前,会跟她表白吗?”
陈奕阳低低哂笑,烟灰抖了半截。
自然不会。
他自己都游戏人间,何来劝说周舟谈一段恋爱?
陈奕阳特意设的接风宴,周舟是主角,宋越和裴书臣殷勤喊她一起玩游戏。
周舟睨了眼,成人版大富翁。
玩腻的游戏。
“程聿呢。”宋越挨个叫,扫了一圈嘀咕道,“躲哪去了,好一会没看见他了。”
裴书臣笑得讳莫如深:“你说他做什么?”
宋越懂了味,也跟着笑。
周舟见他还在摇人,想着还要一会,起身道:“我去换身衣服。”
京城的冬天格外冷,凌晨的室外零下十几度。她回来前特意多穿了些,轻薄的针织衫下还有一件秋衣。
别墅暖和的像夏天,穿着短衣短裤都不冷。
坐了半小时,有些闷热。
宋越头也没抬:“去吧。”
陈奕阳这套别墅,周舟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
二楼尽头的房间,是陈伯父送这套别墅给陈奕阳时,他豪气的划给她的专属房间。
她站在门口,刚拧开门把手,身后突然咔哒一声。
有人开了门。
周舟下意识回头去看,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跌跌撞撞出来,随后是趿拉拖鞋的声音。
对面房间没开灯,只知道那人步伐慢吞,随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是没房间吗。”
女人扣着扣子,娇声道:“阿聿,我睡不着。”
“睡不着和我有什么关系。”男人走到门口,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带着慵懒的笑意,“看着我能睡着?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有用呢。”
余光漫不经心扫过,看到对面的周舟。
周舟一个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回目光,和他的视线相撞。这样的场合下打了照面,正常人都会尴尬,周舟反倒是微挑眉毛,不着急开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男人唇角微翘,笑声从胸腔漫出来。
女人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集,还在说话:“阿聿,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人多没意思,我和你做个伴不好吗?”
“不太好。”
女人执拗问:“为什么?”
女人的不依不饶,男人稀薄的耐心显然耗尽,眼底的笑意逐渐淡下去:“我只睡两种人,前者喜欢我的钱,后者喜欢我的身份,你这种不上不下的显然不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