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假死机构里出来,我又去了爸爸的墓地。
这时,姐姐温桥的电话才匆匆打来:“对不起,阿宴,南安的抑郁症又发作了,我怕他出事,陪着他散心到现在,这才忘了爸爸的忌日,我现在就过去……”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许南安几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九宫格的照片中,我姐温桥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宋依依众星拱月般陪在他的身边。
三个人笑意浅浅,幸福溢满屏幕。
我又看向了墓碑上爸爸的黑白照,心中一痛。
爸爸会知道吗?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为了破坏我们家庭小三的儿子,又一次地忘记了他的忌日。
回想起爸爸去世那天,暴风雨夜,我和姐姐跪在爸爸的墓碑前嘶声痛哭,发誓永不原谅。
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我眼中一片死灰,张开干裂的唇瓣:“姐姐,已经第九次了,实在赶不及就算了吧。”
爸爸去世的前两年,姐姐还会眼圈泛红陪我来拜祭他。。
但第三年的时候,许南安在学校发烧,她便坐了六个小时的大巴赶去看他,在他宿舍的病床边照顾了他三天没合眼,因此错过了爸爸的忌日。
第四年,我们都到墓园门口了,姐姐又突然接到许南安跟人打架进了局子的电话,将东西塞进我手里,心虚地找着借口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五年,许南安患上了抑郁症。
从此,他随时可以发病,让姐姐包括我的未婚妻宋依依对他百依百顺。
最后,我涩然问了句:“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爸爸墓地的位置吗?”
不等那边回应,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任由墓地的冷风吹拂在我的身上。
最后将目光放在我爸的墓碑上——
“爸,您当年说的果然没有错。”
“现在,我想离开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