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浅睡，余笙六点准时早起，跑半小时的步，洗澡吃早餐化妆换衣服到公司，刚好八点五十多。
每天都是这样，十分无趣。
“余总好。”
进公司，一路不间断的问好声，余笙走进专用电梯，电梯到达顶楼。
门一打开，就看见站在外边的助理，下意识歪头对他笑了笑，边往办公室走边听他汇报一天的工作安排。
“半小时后有一个财务例会，十一点有一个发布会，下午有一个战略沟通会……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会，就在榕城……”
没完没了的工作，每天都是这样的场景，余笙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说话的人，她一米六几，穿着高跟鞋，依旧要抬头看他。
助理不解：“怎么了？”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余笙突然就不想循规蹈矩了：“沈书寂，一会儿的发布会你去吧，我不想去。”
“好。”
忙碌了一整天，余笙在下班前才闲下来，拿起手机刷着娱乐圈的热点新闻，看到头条上的自家艺人，竟有说不出的欣慰。
少有的不加班，到了下班时间点，余笙收拾东西刚踏出办公室，就被沈书寂拦住。
余笙抬头看着拦住自己的人，她很少如此认真的打量他，现在认真看起来，他的颜值竟一点都不输顾辞奕。
意识到思绪跑偏，余笙轻咳一声，笑着问道：“沈特助，还有什么事吗？”
“一会儿有个晚会需要您出席，您该不会忘了吧？”
说起晚会，余笙倒是真的忘了，这么短的时间，也没法好好准备。
“沈特助。”想说的话到嘴边，余笙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嗯？”
“没事。”余笙收起情绪转身回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出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余笙，酒红色长卷发随意披散着，抹胸小礼服，黑色的细高跟，简约却不失惊艳，脸上恰到好处的妆容，娇艳的红唇。
和公司的当红女艺人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安排，余笙大概也会走演员这一条路。
余笙披上沈书寂递过来的厚外套，“走吧。”
“好。”
无聊的晚会，余笙虽然是重要的嘉宾，入场后却在靠后的角落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前边那个属于她的位置空着。
“顾总在前边。”一旁的沈书寂提醒她。
余笙当然看到了顾辞奕，一进会场就看到了，也看到他身边的林诗娴，林诗娴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
也就是顾辞奕身份尊贵没人敢曝光他，要是普通人，这么高调的带着情人出席晚会，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他。
几秒后，一旁的沈书寂继续说：“听说余二**要回来了？”
坐在后边的好处是，余笙可以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
不用循规蹈矩端正的坐着，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不用在意随意的行为是否会损害余家的颜面。
她的目光一直在前边的顾辞奕身上，好久才漫不经心点点头回答沈书寂的问题：“嗯，马上你就要换老板了。”
“不见得。”
听到他这三个字，余笙下意识扭头看他，虽然他做她助理这么多年，她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她只知道他很优秀，所有的困难，只要有他在，就都能解决。
此刻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是徒劳，他的脸上，除了淡淡的微笑，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余笙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前排的顾辞奕，嘴里小声嘟囔：“也是，沈书寂，你跟在我身边本来就是屈才了，离开这儿，你还有很多好地方可以选，想挖你的人估计都能绕榕城一圈了。”
她的视线在顾辞奕身上，话却是对沈书寂说的，之前她一直都在害怕他被挖走，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能力不足，他却足够优秀。
但是以后，她不在这个位置上，他找一个更好的下家，未尝不是好事。
“沈书寂，我想走了。”没一会儿，余笙打了个哈欠，对身旁的人小声的说道。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一下前边。”
这样的晚会，出席的基本上都是圈里的高端人士以及当红的艺人，心里抱着各种目的，以前余笙还会极力去融入，现在，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几分钟后沈书寂回来，给她披上厚外套，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走吧。”
会场灯光比较暗，余笙起身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的跟着他走。
走出会场，她就松开了他。
两人回到车上，余笙坐在后座，沈书寂坐在驾驶座，见她不说话，不得不开口问：“你回哪？”
“回公司吧！”此时此刻，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倒不如回公司整理一下手上的工作，免得余谣突然回来，她还得花很长时间去交接。
“好的。”
黑色的车子行驶在灯火通明的大道上，余笙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突然想到什么，淡淡开口：“沈特助，如果不想继续在这儿待，现在就可以物色物色下家了，你的新老板过几天就回来。”
“你呢？她回来了你去哪？”
“随便去哪吧，到处看看。”余笙还真没有为以后打算过，这十多年她都在成为余总和当余总的路上，还没为自己活过。
“我已经物色好下家了。”
“真好。”
一路沉默，直到公司。
“你回去吧，最近没什么重要的事，有时间整理整理手上的工作。”
“好。”
余笙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电梯，沈书寂在原地站了好久，嘴角一直带着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绪。
回到办公室，余笙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这个时候，顾辞奕又在干嘛呢？晚会结束了吗？他该不会又带林诗娴回家了吧？
她的脸，模模糊糊的印在落地窗上。
她不好看吗？遇到的所有人都夸她漂亮。
她不优秀吗？手里的公司从余氏下边小破烂娱乐公司，发展成净利润占整个余氏的10%头部公司。
她输在哪呢？可能就输在她是余笙，不是余谣。
对，输在不是余谣，做什么都对，做什么都会被夸的余谣。
输在名不正言不顺，不是余董事长正房的女儿，只是余董事长年少轻狂时爱错人的证据，是余董事长想抹去的不堪过往的遗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