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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们像垃圾一样丢进地窖。
随着木板被重重合上,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我拼命拍打着四周,声嘶力竭地哭喊:“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
“只是黑一点就要死要活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头顶传来哥哥不耐烦的怒斥。
“刚才不还委屈巴巴一声不吭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妈妈的声音紧随其后,冷漠而尖锐,“萱萱死的时候可比你痛苦百倍,你怎么不替她想想?!”
“别理她,她惯会装可怜!”爸爸的声音也冷冷传来,“这些日子也不必给她送饭,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回归于一片寂静。
我无助地蜷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恐惧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十六岁那年的噩梦再次浮现眼前,大妈叉着水桶般的粗腰,硬逼着我扛起百来斤的水桶,我顿顿吃不饱,六十斤的体重勉强颤巍巍让水桶离地,可没走几步路,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水中,水桶也顺水飘走了。
大妈顿时气得面目扭曲,她一把将我的头按进水里,我呛的上不来气,拼命挣扎求饶。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淹死时,她像拖死狗一般拎着湿漉漉的我,扔进了荒废的菜窖,“你这个赔钱货!吃那么多,干活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害怕极了,拼命拍打着木门,哭喊着求饶,可是大妈却狠呸一口,“死了正好配给林老汉早逝的儿子!”
我被关了整整三日,直到邻居不慎踩断地窖的木板,才发现奄奄一息的我。
面对村长的问询,大妈一边冷脸责骂我,一边狠狠拧着我的手臂,“让你贪玩,这回长记性了吧!”
我哭得上不来气,从此便对黑暗产生了恐惧。
而现在,我再次被关进这个地方。
我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图安抚自己,可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大伯呲着满口黄牙,对我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小花啊,你要是乖一点,我就提前放你出来......”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带着令人作呕的臭气,向我伸来。
“啊——”我尖叫着惊醒,却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黑暗的地窖之中。
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衫。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我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淹死在冰冷的河水中,梦见大伯那张猥琐丑陋的脸,梦见黎萱那双满是怨毒的眼睛。
我拼命抓挠着木板,可直到我指甲根根断裂,指尖磨破渗出鲜血,头顶的木板也纹丝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才传来一阵响动,我麻木地抬起头,微弱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上方,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努力瞪大双眼,可眼前却浮现出大伯那张猥琐油腻的脸,他笑眯眯地在我身上四处乱摸,“小花,你要乖......”
我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往后缩,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