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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识檐的一句深情不悔,至死不渝,任务结束,我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成亲七载,我助他从一介白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
可生死关头,他抛下怀孕的我,护着女主扬长而去。
因为他笃定,我必有手段死里逃生。
可我也会受伤、也会怕疼、也会死掉。
他更不知道的是,我还有可以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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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回来了。”
他失手打碎了茶盏,猛地从雕花木椅上站了起来,眼睛发亮。
“绵绵她回来了。”
成亲七载,这是我第一次见沈识檐这么方寸大乱。
甚至连他保持了多年的冷静得体,也在此刻尽数抛去。
他克制着心中的喜悦,可大步离去的步伐却暗示了他内心的凌乱。
甚至在离开前,他刻意扔下了我。
我知道他要去见谁。
姜绵绵,这个世界的女主,他的前未婚妻。
沈识檐喜欢姜绵绵。
可这份喜欢,从前他不敢说。
现在,他是不能说。
他和姜绵绵自小订下了娃娃亲,若是不出变故,他和姜绵绵应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的一对。
可偏偏出了变故。
一朝家道中落,沈识檐一家被踢出京城的权利中心,归为白身。
直至沈识檐长大成人,家境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发地穷困潦倒,一穷二白。
他上京赶考之时,更是被姜家百般羞辱之后,废除了婚约。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喜欢姜绵绵。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这份爱,他只能藏在心中,永不明言。
如今,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穷困潦倒的一介白身,而是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刺痛拉扯着神经。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不会的。
沈识檐说过,他现在爱的人是我。
可他今天的骤然失态,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声安抚。
可直至月上屋顶,夜色深重,我没等到他回来,也没等到他传回家的只言片语。
成亲七载,他从未这样一声不吭消失不见。
姜绵绵出现的今天,是个例外。
烛火摇曳,洒下一室的落寞。
身为贴身侍女的巧儿劝我。
“夫人,沈大人或许职务太多,脱不开身,夫人先歇着吧。”
我张了张嘴,一声“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和巧儿心知肚明,若是职务缠身,他早就让人传话回家了。
只怕缠着他的,不是事,是人。
我阖了阖眼,清醒地坐在床头没有动弹。
巧儿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夜色渐深,已经是寅时三刻。
万籁俱寂的夜里,府外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更人粗犷的声音。
“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借着这响亮的粗犷声,沈识檐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悄悄溜进了首相府。
他的步伐在寂静的夜里放得很轻,表面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仙人模样。
可我与他同床共枕多年,怎会看不出他深藏眼底的心虚。
砰的一声,他在黑灯瞎火里撞上了等待许久的我。
他的眸中闪过片刻的惊慌,又飞快地掩住。
他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抓住我的双肩,轻柔哄道。
“容儿,夜已深,怎么还没睡下?”
他凑近了我,衣物上的月麟香扑到了我的鼻尖。
我登时僵住了身体,脑子一片混乱。
沈识檐狐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
“容儿,你怎么了?”
我缓过神,手中的手绢被拽得死死的,面上却撑着不泄露一丝异样。
“我等你,怎么才回来?”
沈识檐幽幽得盯了我一眼,柔下语气。
“容儿,我事务多,脱不开身。”
“以后,就别等我了。”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略去了今晚的迟迟不归。
他没说,可我从他的神情和他的动作都看得出来。
他在说,好容儿,别追究这些。
他把我送回房,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房门被关闭,摇曳的烛火投射出一片阴霾,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走得干净利落。
委屈刹那间涌上了鼻尖,心酸酸胀胀得不成样子。
他骗我。
沈识檐骗了我。
那价值千金的月麟香,分明是女子才会用的熏香。
更是姜绵绵惯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