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全然没想到,昨夜亲眼目睹夫君与他人苟且。
今早就要被婆婆逼着纳妾。
更加讽刺的是,两个女人还不是同一个!
今日我若是同意,来日我该如何在裴府立足?
裴母没等到我回答,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好儿媳,你是个石女,生不出孩子。”
“等妾室生下孩子,你再把孩子教养在身边,以后也算是有个依仗。”
字字句句都好似是为我打算。
如果我没看见那女子往那杯妾室茶中下药的话……
我扣紧手指,佯装未觉:“婆母,儿媳不能带李姑娘回去。”
裴母脸色一变,鄙夷之色尽显。
语气却依然和善:“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
因着这些年眼瞎,我的耳力比常人要灵敏一些。
当即就听见一些窃窃私语:“瞎子还想做当家主母,好大的脸。”
“一个石女,嫁给我们大人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竟然还不知足。”
可这些话,我这些年听得还少吗?
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乖顺对着婆母行礼:“我是为了夫君的仕途着想……”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裴绍宣。
他身着玄色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容貌俊美,气势非凡。
他上前来接住我要说的话,也紧紧握着我的手:“溪沐所言极是。”
“我此生娶溪沐一人足以。”
裴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次连声音也不伪装了:“既然这样,也不用给我老婆子请安了。”
我苦笑着请辞,同裴绍宣一道回了院子。
一路同行。
裴绍宣虽然表情冷峻,但一直在叮嘱我:“我曾多次叮嘱过母亲,她不会为难你,你不要害怕。”
语气温柔和昨夜判若两人,仿佛是真的怜我、爱我。
可若是真的爱我、怜惜我。
昨夜又该怎么解释?
我几乎是下意识想起从前。
裴绍宣求娶我时,曾数次带我策马观花,带我去感受外面的山林河川。
他不介意我看不见。
一点点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带我触摸盛开的花。
我从未遇见过如此耐心待我的男子。
可我越是心悦他,昨夜的背叛就越如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磋磨。
让我日日煎熬受苦。
终于,我忍不住问出口:“昨夜,我恍惚间好似听见你在和一个女子说话……”
裴绍宣脸色一变,当即挥手屏退下人:“都各自去忙碌。”
等人都走后,才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问:“你看见什么了吗?”
我听见这话的语气,和看见他握着腰侧绣春刀的手。
瞬间便明白。
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仅说的爱我是骗我,想让我一辈子都瞎也是真的!
我咽下喉间的涩然,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看不见很多年了。”
裴绍宣眼神微眯,许久才收起怀疑一把将我抱起,往内室走去。
我惊呼一声,抓紧裴绍宣的衣襟:“去哪?”
“圆房。”
“这是白天!”我想制止他,可力气却抵得过常年舞刀的裴绍宣。
“白天又如何?”
他将我丢在床上,欺身压了上来:“溪沐,我不会纳妾。”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又婚房内的画面,竟然是脱口而出。
“那你那个很宠爱的婢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