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黑背就在后院,它不让除了杨乐以外的人牵,自然也就失去了巡逻警戒的用处,可凌州居然还白养着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闲狗。
大概这条曾经和杨乐一起玩过的狗,也成了凌洲闲暇之余的一个念想。
此时大黑正趴在墙边悲春伤秋,余光瞥见凌州后边跟着个杨乐,愣了一下,猛得大叫了一声,爬起来就往这边冲。
它冲得太猛了,两条前腿绊在一起,一个踉跄滚到了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很快又汪汪叫着蹿起来,扑到杨乐身上,伸直了脖子去**的脸。
杨乐被它舔得睁不开眼,只好一边撸着它的毛一边笑道:“好了好了,乖,大黑,别舔了,坐下坐下!”
大黑快高兴疯了,它从杨乐身上跳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断的绕着杨乐的腿打转,尾巴摇的跟花似的。
杨乐蹲下身摸他的脑袋,趁凌州不注意,搂过狼狗的脖子小声嘀咕道:“你真的是大黑吧?没被调包吧?”
大黑吐着舌头汪了两声。
杨乐压住大黑的脑袋,仔细去看它脑壳上的那撮白毛,这才放心了。
这确实是他家英俊潇洒、忠肝义胆的大黑,没被调包,没被偷天换日,也没被凌州那个杀千刀的给煮了,再被自己稀里糊涂的吃下肚。
杨乐一边揉着狗头,一边偷眼观察周围的地形。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后院,一大片草场,零零散散的种着树和灌木,并没有什么可以隐蔽身形的地方。
灌丛掩映之后有一片小小的人造观赏性湖泊,杨乐以前还是保镖的时候,曾经围观过工人给小湖换水,湖水虽然是从外面接过来的,但是排水渠很窄,人肯定是钻不进去的。
再看周围,这座酷似英国庄园的豪宅周围绿树掩映,树后面都是四五米高的围墙,上头还拉着电网。
杨乐隐约记得自己还在的时候,并没拉电网,那就是自己跑了之后,凌州又给添上的?
那该怎么跑?杨乐只恨自己没长着一双翅膀。
杨乐开始犯愁了,要是不跑,自己一辈子就要搭进去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倒也不赖,可是杨乐不能和个男人过一辈子啊?
感情这回事吧,杨乐想的挺透彻,陪你玩两年,被你操两年,没问题,可你要牵扯上一辈子,那就不行了,没这规矩。
要是过年时领个男媳妇回去,他老家的爹妈能把他活扒了,他不能干这对不起父母的事儿。
再者说了,有钱人见异思迁的例子他见得还少?到时候人家厌了,一脚把你踹开还算好了,万一直接把你沉江喂鱼了,那不是亏大发了?
杨乐摸着摸着狗,就摸到大黑的项圈了。
他一合计,得先把自己脖子上这东西给解决了啊,要不然逃出去了,脖子上带个项圈算怎么回事?时尚?潮流?还是抖M?
于是杨乐就回头冲凌州绽放了一个特人畜无害的笑容,勾了勾自己的项圈,“老大,我不跑,能把这个解开吗?”
凌州沉沉的盯了他几秒,淡淡道:“这个解不开,只能剪断。”
“……”杨乐在心里骂了一遍这项圈设计师的祖宗,又讪笑道,“那给我剪开呗?”
凌州很干脆的摇头,“不行。”
这回杨乐干脆骂凌洲祖宗了。
杨乐郁闷的坐在草地上逗狗,但很快杨乐就更郁闷了,他以为自己能出来逗狗,就代表自己可以在这座宅子里自由活动了,就算出不了大门,也能四处打探打探不是?
可他忘了现在今非昔比,曾经他是凌州的爱人,当然能四处走动,可现在呢?囚徒?仇人?反正凌州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了,凌州这个人,也早没之前那些柔情了。
看完大黑之后,凌州没给他太多机会,直接拎着人回了房间,仍旧将他锁在了床上。
凌州给他卡上铁链与项圈之间的锁扣,亲了亲他的脖子,低声道:“我还有事,要去书房,你想去洗手间就按这个按钮,我会过来帮你。”
杨乐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老大,你真要把我锁床上一辈子?!”
凌州实话实说,“一辈子不大可能,但几个月还是有可能的,你需要一个教训。”
杨乐几乎气晕过去,他抓着那铁链子掂量了两下,“你就不怕我抑郁了,想不开,拿这链子上了吊?”
凌州很平静的摇摇头,“你不会的,你死在谁手里也不会死在自己手里。”
杨乐气结,这话他还真没法反驳。杨乐就是一棵杂草,风吹雨打,人踩车碾,也死不了的。
凌州走了,书房还有他需要处理的公务。
凌州是个很自律的人,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儿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就算卧室的大床上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杨乐,他也能心平气定的先把公事做完。
杨乐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望着宽敞房间的那头的落地窗发呆。
夏风吹着纯白色半透明的窗帘,日光倾城,还真有点儿小清新的感觉。
杨乐这人最擅长苦中作乐,他寻思着,自己无聊,不能白无聊,得给自己找点儿乐子,给别人找点儿麻烦。
眼睛一转,杨乐将罪恶的手伸向了墙边的按钮。
原来那按钮是个通话器,直接接到了书房,凌州低沉冷淡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怎么了?”
杨乐四肢大敞的躺在床上,蛮横无赖的大声道:“我要去厕所,憋不住了!”
这时候距凌州离开才不过半个小时。
但凌州还是很快便回来了,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就仿佛他是一个非常温柔和耐心的人似的,平静的用指纹解开锁扣,放杨乐去了卫生间。
杨乐踩着拖鞋去了,哼着小调放了水,回来之后,仍旧被锁在了床上,凌州又回到了二楼的书房。
然后没过十分钟,杨乐又按了按钮,这回的理由是,他饿了。
凌州强忍着把这耍赖的小子按在床上猛操一顿的冲动,叫佣人准备了茶点。
三层的银饰茶盘,中式糕饼西式点心荤的素的一应俱全,红茶咖啡牛奶的温度都是刚刚好的,装在复古却做了保温设计的茶壶里,完美的让人没话说。
凌州深深的看了杨乐一眼,转身走了。
然后半个小时还没到,杨乐又手欠的按了按钮,凌州推门进来之后,杨乐翘着腿坐在床边,一脸的欠收拾,“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你。”
凌州磨了磨牙,“你是不是想让我打断你的腿?”
杨乐抱着被子做惊恐状,“不,老大你不是这么狠毒的人!”
“……”
杨乐又放开被子,嬉皮笑脸的说:“老大,你看我一个大男人,生理需求太多了,你就把这链子解开呗,我绝对不出房间的门,我发誓!骗人是小狗!”
凌州无语的看了他两眼,还真的过去打开了锁扣,将铁链子扔到了一边,冷冰冰的开口,“卧室的房门是密码锁,四位数的密码,输错三次就会报警,你别妄想能跑出去。”
“四位数?”杨乐眨了眨眼睛,心里一动,“不会是我的生日吧?零九二三?”
“……”凌州一句话也没说,耳廓却悄然红了。他沉默的转过身,到房门处重新修改了密码。
不会吧?!还真是?!
杨乐惊了,他远远地盯着凌州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倒在床上打着滚大笑起来,笑得都喘不上气来。
他抱着肚子,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个劲儿的盯着凌州瞧。
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金主这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