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通电话，是林柠挂断的。
她老爸自从退居幕后，已经没有当年和祁家对垒的那股子冲劲儿了。
完全一副只要枫林不倒闭，就随她折腾的佛系态度。
简单来说就是，林董“志不在此”。
所以他们父女两个，没什么好说的。
“小林总。”秘书进来，面露为难：“博亚的程总说今晚没有时间。”
办公桌后的女人懒懒掀起眼帘，“他原话？”
秘书点头。
“这样啊。”林柠望向窗外，手里的钢笔轻轻点了点桌面。这是她思考时喜欢做的小动作。
秘书不敢打扰，垂着头静静立在一侧。
几秒后，林柠抬了抬下巴，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她说：“电话打回去，问他这周什么时候有时间。”
秘书照做，打开扬声器。
这次电话响了好一阵儿才被接起。
“您好程总，我是枫林小林总的秘书。刚刚给您打过电话的。”
“啊，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小林总想约您吃个饭，您最近一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们小林总这边都方便的。”
“……咳。”对方清了清嗓，“我这周吧，都在外地出差。估计怎么也要月底才能回京了。”
闻言，秘书看向林柠，用眼神询问着。
这话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林柠没生气，反而笑着冲她招手，“给我。”
下一秒，手机落到林柠手里，她关了扬声器，“师兄这么忙啊，我想约师兄出来坐坐，居然都排不上队。”
听到她的声音，程总声音一顿，干巴巴地笑了声，“可不是嘛，最近到处飞忙得脚不沾地，我现在都已经在机场了。等我回去一定请师妹吃饭。”
是了，林柠和博亚的程醒是大学校友，还是一个社团的，从那会儿两人就认识了。
按理说，有这层关系在，两人不应该这么生疏。
之前枫林还在港城时，她和程醒偶尔还会有联系。随着去年枫林迁到京市，程醒有意无意和她保持距离。她来京市这么久了，私下里还没和程醒单独见过面。
至于什么原因，林柠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博亚和元景算是世交，程醒想要避险。
“那就先不打扰师兄了，回见。”
“回见回见！”
结束通话，林柠脸上不见喜怒：“通知下去，十分钟后第三会议室开会。”
傍晚，第三会议室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林柠率先走出来，身后追出来的高层各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小林总，我觉得这样还是太冒险了一些，万一……”
前方，林柠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问：“这件事高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对方噎住，“暂时还没……”
“没有就闭嘴，照我说的去做。”
“……”
回到办公室，林柠换了外套，拿起车钥匙出门。
“不用跟着我。”
“好的小林总。”秘书帮她按下电梯，目送她离开。
林柠出来时根本没注意时间，出门正好遇上晚高峰，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御前湾别墅区，林柠降下一截车窗，坐在车里频频望向窗外。
七点左右，一侧有车拐进来。林柠勾唇，顺势踩下油门，直接别住对方的车。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程醒骂了一句，刚要推门下车，就瞧见对面的车上有人下来。
看身形和打扮，是个女人。
嘶，该不会是他哪个追求者吧？
“师兄。”林柠弯下腰，抬手敲了敲主驾的车窗。
这一声出来，坐在车里的程醒吓得肩膀抖了抖，一脸惊恐的看向窗外。
发现真的是林柠后，他嘴角狠狠抽搐，活脱脱的像是见了鬼。
深吸了一口气，他降下车窗，挤出一张笑脸：“原来是师妹啊，我这差点没认出来你呵呵呵呵呵……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柠笑眯眯的，冲他眨了下眼睛，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师兄怎么也在这儿啊。中午不是还在机场马上起飞了吗，怎么，飞机飞一半你自己跳伞回来了？”
程醒：“……”
门口也不是谈话的地方，程醒知道甩不掉她，叫她进去说。
会客厅，佣人将茶点放下后，退到外面。
“师兄还没回我呢，不是出差了吗？”
林柠端着茶杯，冲他浅笑着。程醒被她笑得头皮发麻，“你不是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嘛。”
他还解释什么啊，这个时候再编个理由，那不妥妥的找骂来了嘛。
“呵。”林柠脸上笑容淡了。
现如今，程醒也只能和她实话实说：“我爸一早就叮嘱过我，我也没办法。不然一早你刚来京市那会儿，我就和你见面了。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
“你这次找我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不是我刻意要瞒你，我前几天真的在出差，这事儿没经过我，是万东和我爸签的合同。我知道的也没比你早太多。”
“我们博亚打算建新的商场，已经定下来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这事儿……”他有些为难。
林柠打断他的话，“枫林打算放弃那块地了。”
“啊？”程醒上下打量着她，再三确认后，才问：“那你找**嘛？”
“万东是不是有个小老婆啊？”
“……”程醒眼神闪躲，没说什么。
“他老婆不知道对吧。”
程醒还是没说话，不过咳了声。
林柠了然，“他小老婆住在哪儿？”
像是知道他要回什么，林柠抢先一步开口：“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地的事儿我不为难师兄，这事儿师兄也别太让我为难。”
——
十分钟后，程醒送她出门。
“程总，您电话。”身后，佣人拿着他的手机追出来。
“谁啊？”程醒转身。
佣人看了眼备注，“元景的祁总。”
程醒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林柠。后者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催促：“师兄不接吗？怎么？打小报告嘛需要我先回避？”
“不是不是。”程醒硬着头皮按下接听，“对，是我。”
不知道祁嵊说了什么，程醒猛地抬眸看向林柠，眼里写满震惊。
林柠不明所以的挑了下眉。
程醒表情有些怪异的把电话递给她，林柠没动。
程醒只好把扬声器打开，紧接着祁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几点回家，我和儿子在等你。”
林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