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带着警察,我、白若初和楚父楚母一干人又回到了家。
白若初挺着肚子,比比划划。
“这个床,明明是放在这儿的,是她挪到了那边!”
她拿出了U盘和一份离婚协议书。
“你要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解释杨哥不同意离婚的当天,你就把床挪到了没有护栏的地方!U盘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我耸了耸肩。
“你所谓的证据就是这?”
“难道这还不够吗?”
“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保姆的声音在身后怯生生地响起:
“是我建议盛姐挪床的。”
“是啊,小兰说,那边通风不好,楚杨喝完酒躺在那一身酒气,换个通风好的地方他吹吹风,醒酒能快些。”
白若初对我这番言论显然不屑一顾。
“强词夺理!要通风好为什么不去楼下!客厅通风岂不是比这里更好!”
我故意卡了一下,好像一副被白若初问到了的样子。
小兰两手捏在一起,偷瞄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而这副神态,在白若初的眼中,和心虚没有任何的区别。
“哈!一定是盛明月给了你什么好处对不对!我就知道!杨哥已经不满意你很久了!”
“盛姐......您能下楼看看乐乐吗?我想和警察同志单独解释。”
我的视线扫过两颊胀得通红的小兰、义愤填膺的白若初和满脸怀疑的警察,顺从地下了楼。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小兰会带着警察,蹲在床原本放置的位置。
那个高度,与楚杨躺下时齐平。
他们的视线会透过栏杆,穿过儿童房房门,落在独自玩耍的乐乐的身上。
如果他们愿意检查,他们还可以在墙上,找到楚杨的痕迹。
我走进了儿童房,抱起了乐乐。
我和楚杨的亲生女儿。
小兰叙述的声音断断续续,白若初呵斥小兰胡说八道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楚父楚母在这种难堪的场景中,却诡异的沉默着。
在过往的很多年里,楚杨一直是个善良的形象。
他成绩优异,洁身自好,每个月还从自己本就不多的生活费当中匀出一部分钱,一对一的捐给山区贫困女孩。
他从不经过机构之手,几乎都是自己辗转打探,还会要求联络人定期拍摄受资助女孩的照片。
他总说,他希望他的资助到真正需要的人当中去。
那时我看着他手机里一张张瘦弱的女孩,觉得他可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
阁楼上的小兰声音更低了。
她大约是在讲她如何发现的楚杨克扣乐乐饭菜,让乐乐保持在一个较同龄人瘦弱很多的体重上。
回忆起楚杨不经意之间露出的痴迷,我几欲作呕。
但现在还不是呕吐的好时候。
我低头,轻吻了一下乐乐的额头。
乐乐懵懵地看向我。
“妈妈,怎么了。”
“没。”我轻柔地笑笑,“宝宝,妈妈爱你呦。”
乐乐咧嘴笑了,露出了一排小奶牙。
“我也爱妈妈!”
我哄着已经困懵了的乐乐睡下。
女警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她的视线中充满了同情。
“盛女士,能跟您了解些情况吗?”
我眉心紧锁,一脸迷惑不解,但我还是答应了她。
我又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乐乐。
“抱歉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想她爸爸,这孩子睡得一直不太安稳。”
我伸手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女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走向隔壁房间的几十秒里,我又在心里演习了一遍“小娇妻”在得知丈夫是人渣时候的反应。
茫然,无措,难以置信,愤怒。
我希望我的精心揣摩和演习完美无缺。
坐下后,女警主动给我倒了一杯水。
“盛女士,您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可能得对孩子进行一个身体检查。”
我的表演刚露了头,就凝固在脸上。
女警一把揽住了过于震怒,而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的我。
“您别激动,现在只是怀疑,怀疑死者给孩子服用过精神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