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凤寒星彻底反应回去,自己正被人抱着从马上下来。
刀疤男浑身挂彩,倒在地上被人压了起来,狠狠瞪着这边,不甘心的问道,“名字!”
抱着凤寒星的人将凤寒星放下,但手还不紧不松捏着他的手腕,回答道,“君遇。”
“君?”刀疤男又笑了,“你们南楚皇族已经沦落到要和我们这种山野草寇抢山头的地步了?”
凤寒星也愣了,即便他再不理朝政,哪国皇室贵族姓什么、谁掌权这种皇族甚至朝堂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甚至隐约记得东篱曾有过一个南楚的质子。
而这个人说他姓君。
凤寒星想着想着不禁又开始往歪处想,难道兄长竟然那么狠心,不惜联合他国也要把自己捉回去当继承人?!
好在这个姓君的及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君遇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刀疤男,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名字而已,随便取的。”
刀疤男:“……”
凤寒星:“……”
君遇并不在意别人什么反应,朝手下人一示意,便拉着凤寒星往里走。
“喂喂!”凤寒星挣扎着,莫名其妙被拉着一起进了山寨的议事大厅。
君遇毫不客气的往虎皮大椅上一坐,见凤寒星吵吵嚷嚷的实在有些烦人,君遇怕他碍事,顺手点了他的哑穴,末了还旁若无人地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凤寒星很没形象的咧了半天嘴,然后扑上来要掐君遇的脖子,君遇在他毫无缚鸡之力的手下巍然不动。
门外陆陆续续的有人被压着进来,慢慢挤满了整个大堂,凤寒星看去,似乎君遇这边的人数明显要比刀疤男手下的少,但各个都比其他匪徒看着有精气神,也有组织规律,丝毫不乱。
最后捧着东西走进来的一人,右眼上带着一个眼罩,分明就是开始将凤寒星绑来的那个单只眼。
他手里一个托盘,竟是血淋淋的摆着刀疤男的人头。
单只眼托着刀疤男──林枭的人头站到台阶上,以便下面的人全都看个清楚。
凤寒星打了个寒颤,原来这人竟然是个卧底。
闹哄哄的一阵之后,刀疤男手底下的人见没了主心骨,也就彻底放弃挣扎了。
君遇这才不紧不慢的敞开了天窗,简明扼要的说道,“林枭已死,其他人,降者留,不降者可自行下山。他日若与我为敌,剑下不留情。”
底下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二十六国”这种爹不管娘不爱的地方,没军队、没皇帝、没律法,却多得是亡命徒和你死我活的杀人人杀,而山寨里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安稳度日的去所。
一时间大部分人表示愿意留下来,有少数几个选择当即离开。
而人群中离君遇最近的一人,突然面露杀机
朝他冲了过来。
君遇冷笑,一把将凤寒星挡在身后,飞起一脚把来人踢飞了出去,那人重重砸在地板上吐了血,被人架起来的时候还叫道,“姓君的!林枭整天玩男人不管事,不知道你就罢了,老子可记得你这张脸!当年就是你单枪匹马夺了第七林的寨子杀了我老大!”
“你这样说,听起来就像是在夸奖我。”君遇冷道:“第七林是我抢的没错,弱肉强食,二十六国里,有谁的手是干净的?你老大要是不当着我的面伤人,我可能不会第一个就拿他的寨。”
“我呸!你以为你夺了几个寨子几座山就天下无敌了?二十六林这么多强盗匪徒,总有一座山是你君遇的坟头!”
君遇听笑了,但那笑意并不入眼,“那你要失望了,区区二十六林还葬不下我。”
他说完,一挥手,立刻有手下将人脱了出去。
一连两次杀鸡儆猴,林枭的手下旧部再也没有造次,安安分分等着君遇带来的人挨个记录和安排。
大堂内一时无人。
单只眼再从外面进来时,手上已经没了托盘,似乎身上的血迹也被清洗了。但凤寒星已经被前面的血腥吓到麻木了,愣愣的坐到一边看着君遇和单只眼商量事情。
君遇把该安排的安排了,才对凤寒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凤寒星当然不会听他的,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两人。
单只眼见他如此,深知是被吓得不轻,哈哈一笑,走过去拍了拍凤寒星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之前的事情老哥要向你道歉,我们本来是要用自己的人的,绑你实在是看你太弱了,不想下手都难啊……”
他这段话说得极没有水准,本来凤寒星对他是又怕又戒备,这么一说,凤寒星简直要恨死他了,并且深深后悔自己在家时没好好练习骑射,士可杀不可辱啊!
不过凤寒星被点了哑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看着君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君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状起身过来,在凤寒星的颈侧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