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是了,在裴青茂失明那会儿,我曾经照顾他两年。
那时我在私人心理治疗中心**打杂。
遇见裴青茂的时候他实在难堪。
我难得走楼梯,却在转角处被坐在地上的裴青茂吓了一跳。
他面容平静,肃穆地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然而手上却握紧着刀,在手臂上乱划着。
我连忙扑过去夺下刀。
[还给我,不然杀了你。]
他冷漠地吐出一句,让我头皮发麻。
那双毫无聚焦的黑眸一瞬不眨。
[我带你去找医生。]
头一次见这种场面的我枯巴巴地挤出一句。
谁知他居然急步向我走来,却被楼道的门槛绊倒,手在空中乱挥着爬起来。
[还给我!]
他怒喝着。
我这时才意识到,他是个瞎子。
那时裴青茂记仇又小气。
因为这次相逢,他直接让我做他的保姆,照顾起居。
彼时我爷爷手术,急需用钱,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
裴夫人汇入的五十万实在是给的太多了,我咬咬牙答应下来。
不就是个瞎子吗,伺候就伺候了。
20岁的裴青茂冷郁又暴戾。
记不清收拾过多少摔碎的器件,清扫过多少撕碎的画作。
我曾因为水温不对,被他打翻的水壶烫开一大块皮肤。
也曾因为没第一时间给他回应,被罚几天不合眼。
他在黑暗中叫我的名字,我在凌晨掀起眼皮,迷迷糊糊地回应着。
在他一次次伸手摸索着时,我都会一把拉住他的手。
坚定地昭示着,我在。
他回握,低哑着开口,声音偏执,[不许走。]
他终于不再这么暴躁敏锐,逐渐平静下来。
[你叫什么?]
裴青茂再一次跌倒后被我扶起时,问出了我这个问题。
站在旁边抹眼泪的裴夫人一愣,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黑色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所以从不在乎他人。
他之前一直称呼我“喂”。
我看着裴夫人变了的脸,淡淡地回应,[叫我小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