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纠结之下,我回屋拿了两个果子,递给了幺叔公。
幺叔公老泪纵横:「谢谢你啊,大丫。」
他还准备给我跪下,我连忙抓住他。
「幺叔公,您这就是折煞我了。我只求您,千万别告诉别人!」
幺叔公点头,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这两天从陂陀山背来的食物,够我们一家吃几天的了。
陂陀山地势险峻,我爹没打算再上山。
连着干旱几个月,地上都裂开了缝隙。
官兵挨着村搜查,看哪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
我家有一个地窖,我爹把吃的就藏在里面。
地窖上铺了一层稻草,我和妹妹就睡上面。
不仔细看,旁人根本不会发现这还有个地窖。
官兵在我家搜查一轮,骂骂咧咧地走了:「他娘的,一家比一家穷!天天喊巡视,腿都跑断了!」
「你少说两句吧,等会儿被人听到传到官爷耳朵里,可饶不了你!」
待到两人走远,我们一家才松了口气。
官兵刚走。
村里的无赖刁二毛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我家走来。
他鼻孔朝天,瞪着我爹:「听说你家吃的还有很多?」
我爹干笑两声:「谁说的?没有的事!」
刁二毛勾了勾手指:「别在这给我装,兄弟们,搜!」
后面的几人撸起袖子,进了屋。
他们人多力量大,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屋里乱翻,却无能为力。
刁二毛在茅草堆上面翻找,瞬间我的心就被提了起来。
千万别被发现了!
他的狗腿发觉不对劲:「哎,哥,这块踩着是松的!」
刁二毛一按,那地窖的板子就松了。
「嘿!藏得还挺严实。」
几人把果子和洋芋,全搬走了。
我爹拦住他们,我娘跪下来求饶:「二毛,我们家还有几个孩子,给我们留一口吃的吧!」
刁二毛一把推开我爹,踢倒我娘。
一群人欢呼雀跃地走了。
我娘哭天喊地:「这群天杀的畜生,不得好死!」
我爹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愤怒地扫过我和妹妹。
「你们有没有给外人说,我们家有食物?」
我想起昨天幺叔公,脸都白了。
僵硬地摇头。
弟弟突然大叫,手指我:「就是她,我昨天晚上看见她从屋里拿了两个果子出去!」
我两腿发软,不敢直视我爹喷出火的眼睛。
我爹抄起棍子往我身上抽:「赔钱货,老子怎么说的?」
我娘淬了我一口,在旁边恶毒地咒骂:「打死她,打死她这个下賎东西!」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我爹才停手。
我只觉得有气出,无气进。
身上的疼痛几乎令我晕厥。
妹妹跪在我身旁小声地抽泣。
我娘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这死祸害,我们把她卖了吧!」
我爹皱眉沉思,随后摇头:「她干活最勤快,昨天惹的事就算了!以后再犯浑,砍了给我们当下酒菜。」
我听见没打算把我卖掉,连忙跪下来磕头。
「谢谢爹娘!」
前几日,我亲眼看见一个女娃被卖掉,当场就放在油锅里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