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卫生间,准备用凉水洗一个澡,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一些。
下一秒,我突然注意到卫生间的垃圾桶,有一个白色的条状物体。
我楞了愣,随即捡起来,发现这是一个验孕棒,上面显示两道杠。
家里除了江文,没有别的女人。
所以,江文怀孕了!
那一刻,我心乱如麻。
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半分当父亲的喜悦。
望着桌上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我的心突然软了。
或许,这个孩子是老天赐给我的。
方才想要和江文离婚的决心消散了很多。
我顿了顿,还是选择将离婚协议书收件了书架里。
次日清早,江文有些疲惫的回到家。
我有些惊讶,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早回家。
我刚欲开口询问孩子的事情,却见江文急切的问道:“你妈呢?你是不是偷偷去婉婉那儿把妈接走了?”
很快,江文被桌上母亲的遗像吓了一跳:“啊啊啊,你是不是疯了?平白无故搞什么黑白照啊?是不是想吓死我……”
说罢,她没好气的将母亲的遗照扣了过去。
相框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我快步上前,将遗照护在怀里。
这是我妈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我绝不能让它受到伤害。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什么叫我偷偷去婉婉那里把妈接走了?”我冷冷质问道:“所以,妈是去婉婉家里做护工?”
江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瞬间挂上了心虚的表情。
我瞬间觉得气血翻涌,就连相框的玻璃渣刺进手里都无感:“你明明知道妈癌症晚期,身体经不起折腾,你怎么有脸还让妈去做护工?”
江文恼羞成怒的开口:“我还不都是为了妈好?如果没有我,谁会要一个癌症晚期的老太太做工?我分明是帮她完成了最后的价值,再说,她一直想帮你节省开支的。”
“江文,一个月上三十天班,负责一日三餐,衣食起居,一月八百,资本家都他妈没你这么恶心。”我没忍住,爆了粗口。
江文愤愤道:“你不就是嫌钱少吗?八百已经很多了,你也知道婉婉的情况,我还要帮她攒钱做修复手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我只觉得自己撕心裂肺的大喊,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像个小丑。
我哽咽开口:“江文,我什么时候在钱上面亏待过你,可你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昨天是什么日子,你为什么不肯出现?”
江文愣了愣,仔细思索,随即无谓的开口:“不就是忘了帮你庆生吗?我会补给你的,婉婉还小,她本来就是从福利院领养出来的孩子,如果我连一个生日都不能陪在她身边,那她会怎么想?”
她不愿继续与我争论,随即冲向所有的房间,试图找到我妈的踪影。
可她还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