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女，现在连你爸都敢打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要打我，对吧？那我正当防备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林寥似乎有些无奈。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这里应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吧？”

林志雄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本来想给林寥个下马威，让她本本分分的接受治疗，然后跟他们回去的。

“你该跟我们回去……”

林寥皱了皱眉，眼睛里面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冷意，“跟你们回林家？”

林志雄点点头，趾高气昂道，“只要你跟月儿道歉，我们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回到林家，接受最全面的治疗。”

“跟你们回林家，然后继续受你们的磋磨吗？”

林寥似乎并不买单，自从她被亲生父母交到绑匪手里，用来保障林月的安全的时候，自从她为了自保分化出一个又一个人格的时候。

她就已经不能回去了。

“我为什么要爱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去爱的？”

林寥嘴唇嗫嚅了两下，她叹了口气，她突然有一瞬间想要问林志雄一句——“我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明明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偏心林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寥勾了勾嘴角，“我既然已经被赶出来了，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再回去的一天，你们回去吧。”

每看到林志雄一眼，林寥就感觉脑袋有一阵说不出的疼痛，甚至还有说不出什么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面。

“林寥！”

林寥偏过头，眼底闪过一丝凶光，“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不应该吗？”

“别逼我动手。”

林寥转身回去，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江寒余的声音响起，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我看来，你回去更好。”

林寥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是真心有事求我，会再来的，而且……”

“你不相信林知繁会坐以待毙。”

江寒余点了点头，“确实，既然他是第一个提出让你会林家的，所以，林志雄失败之后，他肯定会过来。”

“不过，你今天起得这么早真的没问题吗？”

江寒余抽了抽嘴角，“我不是每天都起的很早嘛？我只是不喜欢说话，平时有沈未燃陪着你就够了。”

“刚刚……”

江寒余勾勾唇，“嗯，是他帮了你。”

“会不会有一天，你希望我们消失呢？”

林寥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坚定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嗯。”

江寒余想了想，伸出手想要揉一揉林寥的头发，却生生穿了过去，“我有直觉，林知繁过不了多久就会来这里，你还是趁早做好准备吧。”

这个女人无比清楚他们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人格，无论是谁都不会爱上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互触碰的恋人，更别说喜欢上自己的人格。

可是林寥会。

她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江寒余看着林寥的背影，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在这里他们永远不会相互触碰。

那么在外面的世界呢？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林寥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目光冷淡疏离，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没有丝毫的情谊，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寥突然想起了黛西医生说的话——“你的人格们，有攻击性特别强的，他们希望你早点消失，好取而代之。”

如果那个人是江寒余呢？

江寒余很聪明，比起沈未燃那种带点武力值的聪明还不同，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人胆寒。

就好像他总是在下一盘棋，与自己对弈。

林寥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会产生这样一个人格。

在很久以前，她认为的是，沈未燃是在自己被绑架的时候施以援手的好心人。

而江寒余是自己上大学时的大学教授。

后来她去隔壁体校答谢的时候，才发现沈未燃和江寒余根本查无此人。

他们从来都不存在，没有人在自己被绑架后帮助自己，那些人……都是“自己”伤的。

从来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因为被绑架暴打而留下来的心理疾病。

她生病了。

兴许是得病的原因，她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好像不真切地活着一样。

“江寒余……”

“什么？”江寒余抬起头，闷闷地问了一句。

林寥一双眼睛空洞，没见过一点点的光，“我想知道，你们一直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出现在自己身上做何选择？”

“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们会离开我吗？”

“不会，无论问多少次。”

林寥只感觉鼻头有些许的酸涩，甚至有点哽咽。

“为什么？明明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的吧？如果我治好病之后，你们就会消失什么的！”

“因为……很多原因。短时间内没想过消失，也没想过离开，在我看来，你们还挺好玩的。”

看你们互相折磨还挺好玩的。

林寥笑了笑，似乎有点失落，“看上去确实是这样。”

“林寥，你都要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无论我们是不是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