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萧嫣彻底黑了脸。
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染上了几分怨愤。
外敌已清,战事已平。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萧嫣,嫁与定安王,便意味着要分她手上兵权。
没了我谢家这步棋,你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走。
没了兵权,你们还能拿什么斗。
当我同爹提起婚配之事时,他神情怪异。
与娘面面相觑后,眸里皆有震惊。
「行知,爹知道陛下前几日为萧嫣赐婚,你心里不忿,可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啊。」
我心中苦笑。
难过?
她萧嫣所谋,哪是什么定安王,从来都是我谢家啊。
当年萧嫣之所以愿意嫁我为妻,不过是因为高官之子中,唯有我到了婚配年纪,又尚未有婚约。
先帝在时,我颇得圣眷,连带着谢家也深受先帝亲泽,后新帝登基,谢家也不曾受冷落。
后来,朝堂动荡,各方势力角逐。
我与萧嫣的婚事,便将我谢家与靖安王一党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父亲乃纯臣,忠于当朝陛下。
却不想,无论如何明哲保身,最后谋权篡位,都有我谢家一份。
我苦劝良久,爹娘才勉强答应。
「行知如此心急,可是心中早有人选?」
我微微愣神,思绪恍然。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前世大婚那日。
一道身形窈窕,清冷出尘的人影身着暗红色的裙衫,喝得脸色酡红。
此后每年,我生辰之日,总有一份不明来处的厚礼,稳稳当当地送至将军府。
可惜,我从未拆过一次,皆被萧嫣蹙着眉扔出了府。
思绪回笼,我目光坚定。
「我大乾唯一一位女状元,裴昭。」
听闻我提亲的聘礼如流水般涌入裴家时,裴昭竟无半点异色,平静收下。
我与裴昭之事便成了京城最热议的话题。
没有任何预兆就提亲,放在别处,都是会被人诟病一句任性妄为的。
可偏偏干出这事的人是我谢行知。
我五岁便敢在皇宫内与先皇对诗,七岁于宫宴大骂敌国来使,十岁破格成为皇子伴读,承教于大儒,十二岁长跪于宫门外为边民请命。
幸我年纪尚小,先皇得了宽厚的名声,我则得了个离经叛道大乾才子的称号。
有外人妒我,「谢家小儿虽聪慧,性子极其顽劣。」
我爹娘则从容淡定,「我儿子算不得多聪慧,不过是比你家儿子强上些罢了。」
定能将那人气得连茶水都喝不下。
我的爹娘,是世间最好的爹娘。
可一回想起那日谢府遭灾,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
娘拉着我的手,眼眶微红,「行知大了,嫁娶之事,你自己做主便好,行知喜欢,便是最好的。」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点头。
我并非急于娶个夫人,只是借个由头断了萧嫣与靖安王对我谢家的觊觎之心。
这一世,谢家绝不上他们的贼船。
可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们。
我与裴昭的婚事没成。
听闻聘礼入裴家的第二日,萧嫣便强闯裴府,将它们尽数搬回了谢家门口。
京城百姓皆唏嘘。
这是萧嫣给了态度,要阻这庄婚事。
可这位萧将军又何时与尚书府的少爷有了牵扯。
很快,我那日在深林中救下萧嫣的事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