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沈知瑶也数不清自己最近这一个月已经多少次被这个梦惊醒了。
梦里的那个暴雨天,雨水像天空划破了口子一样倒在了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引发了巨大的泥石流,本来沈知瑶是有机会跑到安全的地方的,一个模糊的身影推了她一把,她扑倒在地上,脸上手上膝盖被石头划破,巨大的疼痛感导致她没有站起来,往前看去,所有同行的伙伴没有一个回头看她一眼,唯一一个同她交好的伙伴也只是用余光撇了她一眼,就继续往前玩命的跑,沈知瑶瞬间就被泥水扑到在地,她不顾身上疼痛抓住了一根木桩,才没有第一时间被溺死,可是也被巨大的冲力被推着往前滑行了很远,连呼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的力气全被放在了手上死死的抓着那根木桩,就在沈知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男人跳进了满是树枝树干石头肮脏的泥水里,一把捞起她抱在怀里,边上十多个军人大声喊着陆团长,七手八脚的拿绳子抛向他们,沈知瑶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抓住绳子,边上的军人也使劲往安全的地方拽着他们,就在这时一根电线杆粗细的树干向他们飘来,那个男人把他紧紧的护在怀里,用自己宽厚的肩膀挡住了树干,沈知瑶只听一声闷哼声,想回头看他一眼,却被一声低沉的声音喝止住:“别回头,抓住绳子往前使劲”,沈知瑶乖乖的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安全的地方爬,终于抓住了一个军人的手,把她拉了上来,力气用尽,沈知瑶也终于的晕了过去。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沈知瑶从床上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扬而尽,可怎样也压不住内心的悸动,这一个月的噩梦已经把她折磨的浑浑噩噩,连上课的时候都在走神,本就天生的冷白色小脸更是惨白无比,梦连续做了一个月,梦里的她被救上来之后,就被送到了医院,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她到处打听那个受伤的陆团长,想看看他怎么样,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不知疲累的见人就问,最后是在一个军人口中得知,他不止肩膀被砸伤,快救上来的时候又被一块大石头砸伤了一条腿,被送回了首都京市。
沈知瑶下乡的地方是川市,在这个年代,她想一个人去找简直是难如登天,并且她自己不止一身的伤,脸上更是被划出来一道大口子,如果感染了这张脸就会被毁容,她怎么敢不好好治疗,怎么敢对不起他的救命之恩,就这样,沈知瑶在医院住了下来,直到一个月之后,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脸上的伤也愈合了,虽然没有感染,但是也留下了一道疤痕,红红的竖在她左边的脸颊上,像一只蜈蚣一样,别人看一眼就会被吓的立刻转身,她趴在床上哭了一天,她想去找他,又怕吓到他,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最终决定了放弃去找,她要好好生活,努力的去帮助更多的人,不能报答他,就报答这个社会,谢谢祖国培养了这些可爱的军人。
她做为志愿者在医院生活了三个月,每天不知疲累的去帮助受伤很重的军人和老百姓,为他们打水打饭,帮助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家人的人,开导他们要努力的生活下去,灾难过后她回到了以前生活的小山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帮助村子灾后重建,每天像憋着一股劲一样,谁也不理,只是像一个机器一样的干活,这样过了几年,改革开放后,她也终于回到了城市,从小贩做起,终于在她中年的时候有了自己的企业,她所赚的钱全部捐给了国家,终于不会再有人因为她脸上的伤疤而嘲笑她,可是她过的一点也不快乐,她想知道他生活的怎么样,但是再也打听不到任何有关陆团长的消息,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生命里一样,如果不是她脸上那道伤疤,那段经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就这样到了50岁,由于这一生每天都在拼命的在劳动,最终患上了癌症,她这一生未嫁人,也没有任何亲人,孤孤单单的在病床上结束了这一生。
而陆团长呢,梦里的他被家人接回首都后,治疗及时保住了性命,但也因为肩膀的伤太重导致手臂再也干不了重活,一条腿也废了,再也回不了部队,后来一年半以后父亲也因为被人陷害导致一家被下放,去到了最偏远的大西北,父亲母亲相爱一生,怎么也不愿离婚,一家人到了大西北,又被恶霸欺负,弟弟被恶霸打成重伤不治而亡,妹妹被恶霸抓去欺负,差一点被侮辱,后来得了心理疾病,自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父母最终含恨而死,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改革开放以后找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小县城安定了下来,本来就惜字如金的人更是再也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开了个废品收购站一生未娶的过完了一生。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沈知瑶已经泪流满面,她想不通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受那么多苦难,可是毕竟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情,她来不及阻止,只是在心里想着,如果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像梦里的她那样懦弱,连当面说声谢谢的勇气都没有,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沈知瑶准备洗个澡去上学,她现在是一名舞蹈学院大三的学生,不管什么心情也要好好的生活,这是父母的遗愿啊!
刚站起来因为腿麻了一下,撞倒了手边的杯子,条件反射蹲在地上想捡起来,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顿时鲜血冒了出来,赶忙用另一只手去按住,流下来到血滴在了母亲留给她的玉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