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老师提问我也没听清，状态完全掉线。

老师们也都看得出来我很不对劲，像只惊弓之鸟，于是把我叫到办公室。

“招娣啊，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沈老师推了推眼镜，关切问道。

“没怎么，就是快初三了，想要节约时间学习，就剃了。”

沈慧的神色怪异，她不相信这套说辞。

我抿了抿唇，收起眼底的情绪，轻声询问：“老师，我想请一天假，我保证明天补回来。”

沈慧看着我的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色。

温柔应声“好，回去好好休息。”

得到应允，我马不停蹄赶往家里。

虽然李莲枝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我也不想看见她被打死。

3km的距离，一路跑跑停停，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终于，看到房子了。

大脑都在眩晕，眼前飘出重影，我跑到院子边上才敢停下。

大口喘着粗气，步伐都在摇晃。

“妈！”

忽然，余光中闪过一滩红色。

深呼吸片刻，咽了几口唾沫，强撑着走过去。

红色是喷溅在墙上的，像是……大动脉破裂……

我站不稳后退几步，紧接着我疯了一般冲进房间。

“妈！你在哪儿！我以后听你话，以后都剃光头，你出来……呜呜……”哭声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眼眶都在发烫。

3

“你在哭丧吗？大好的日子！”男人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过身，满眼惊愕，只见李莲枝一脸笑意地挽着男人的手臂，没有伤口，没有狼狈，整个人容光焕发。

瞥过杨程手里拔光毛的鸡，我止住泪，快速扫过整个院子，才看到远处有一堆鸡毛。

我明白了。

“你，怀孕了？”我把视线定在李莲枝的肚子上，不敢相信地开口。

“嗯！招娣，你有弟弟了。”

听着她欢欣雀跃的声音，我的眼底又浮上一层霜。

老天爷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我剃了头发的第二天，她就怀孕了，甚至，还是个男孩。

检查的时候，杨程塞钱让医院违规操作，看到李莲枝的肚子里，是个男孩。

所以，李莲枝怀胎十月，整个杨家就和谐了十个月。自此，家里的家务活和农活，全落在我的身上。

原本就我就面黄肌瘦，十个月过去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

终于，杨星星出生了。

像他的名字一样，在家里得到无尽的溺爱。

杨星星出生6个月的时候，安静地躺在摇篮里，像是个糯米团子，白白的，软乎乎的。

我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他顺势捉住我的手指，咿咿呀呀的叫。

杨程在不远处看见，赶忙冲了过来，从背后提着我的衣领，往后一甩。

“呃！”

我的后背重重撞上柱子，突出的脊柱被撞得生疼。

“杨招娣，离你弟弟远点！他要是有个啥事，老子打死你。”

冷冷凝视着他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迟迟没有动作。

他叼在嘴里的烟杆不停地抖动，被熏得黄黑的手还在安抚地拍着杨星星的肚子。

“看什么看，滚去做饭。”

冷哼一声，没与他过多纠缠争辩，我扶着背，像个年迈的老太太弓着腰，回到厨房灶台前。

把一些细小的树枝横在膝盖前抵住，双手用力一掰，“咔嚓”。

脚边垒起一小堆掰好的柴火，只用了三分之一生火做饭。

心理堵着气，又没法发泄出来，耷拉着眼皮。

脑海里却浮现起那个可爱的糯米团子，心里像是软了一角。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杨星星，相反，我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