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衍对心怀不轨的侍女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若他知道昨夜的人是她......

乐沅咬了咬唇。

向景和轻轻颔首之后，径直往研墨居正厅走去。

正厅里，慕长衍端坐在桌案前，眉目清冷俊朗，玉冠束发，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威严叫人不敢轻易亵渎。

王爷生得模样好，又身居高位，平日里自带贵气疏离感，与昨夜疯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乐沅的脸颊控制不住发烫。

“昭昭见过王爷。”

厅内传来少女悠扬婉转的声音。

慕长衍抬头，一张柔和绝美的脸映入眼帘。

她的皮肤粉白干净，水汪汪的双眸微微垂下，睫毛卷翘灵动。

十年时间过去，他从金陵带回来的小丫头已经到了及笄之年，生得窈窕貌美，叫人心神荡漾。

慕长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片刻失神。

若不是昨夜那场梦，他都不知道自己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

每月十五是他蛊毒发作的日子，他中了迷情散，在静室打坐许久都无法静下心。

失去神志后，恍惚中，他破了色戒。

醒来发现是黄粱一梦，他竟觉得有些失落。

慕长衍压下心中的悸动，不自觉中声线比平日里温和了几分。

“免礼，坐下吧。”

乐沅依言在他对面坐下。

她低垂眼眸，不敢看向慕长衍。

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心虚，本能的有些怵他。

所幸，慕长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因心中有事，乐沅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在对弈时，因为太过紧张，频频出错。

她手执白子，很久都没有落下。

慕长衍淡声问：“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

乐沅惊得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忙起身跪下，“王爷恕罪。”

慕长衍有些不悦。

他在外的名声虽然不好，却不曾苛待于她。

她怎么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跪。

“你先起来。”

慕长衍站起身，朝她伸手。

乐沅下意识侧身躲开。

慕长衍眉头微蹙，“躲什么？”

“没……没有。”

乐沅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妥，忙将手伸出去搭在他的手腕上，顺势起身。

“王爷，昨日我与听雨在后院放风筝，许是吹了风，有些不舒服。”

“身体不适为何不请大夫来看？”

“只是小毛病，休息休息便好，不必如此麻烦。”

她说话时有意无意间和他拉开距离。

慕长衍静静看着她。

乐沅察觉到他的视线，垂下头躲开。

“身体不舒服便回去吧，学棋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是。那……昭昭告退。”

乐沅朝他规规矩矩行礼，头也不回离开。

慕长衍直觉她今日不太对劲，像一只惊弓之鸟。

他的目光幽幽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

景和来回话：“王爷，已经处理好了。”

“昭昭看到尸体了？”

景和如实道：“处理尸体的是新来的府兵，他们从正门出去晚了些，正好遇到昭昭**来院里。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慕长衍揉了揉眉心，面容变得冷肃了几分。

原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吓到了。

她向来见不得血腥恐怖的画面。

“罢了，让宋嬷嬷送些安神香去西院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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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府分东、西两院。

乐沅住在西院，而慕长衍所在的研墨居位于东院。

学棋需要静心，听雨不得跟随，只得在研墨居外等候。

乐沅走出研墨居，那根紧绷的弦才稍微放松。

昨夜之事带来的后遗症，让她暂时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慕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