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馋猫。”
刘知农感觉到头顶有些湿漉漉的,便知道小儿子定是又馋哥姐带回来的吃食了,不禁笑出声来。
“吸溜。”
刘耕急忙把流到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去。
这具身体也不知是缺啥,只要一想好吃的,口水就不自觉地往外流。
幸好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哈哈。”刘知农笑得更大声了,那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你们父子俩傻乐啥呢?赶紧进来吃饭!”
大田氏刚熬好一大锅姜汤水,累得直捶自己的腰椎,一抬头就看见老二和小孙子在那儿傻乐,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
“娘啊,您这是累着了吧。”
“要我说啊,就该让枝花来帮忙,真是的。”
刘知农满脸关切地看着大田氏,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手却连伸都不伸一下,就站在原地嚷嚷。
“呵呵,我可不敢用你那媳妇,她来了就跟耗子进了米缸似的!”
大田氏说起这事就气得不轻,要不是最近侄女回娘家了,她何至于要做这么多饭菜。
老三媳妇现在怀着孕,金贵着呢,可不敢使唤。
她就让老二媳妇做几天饭,好家伙,差点没把厨房给搬空了,幸亏那些贵重东西都锁起来了,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找回来。
“那娘您就累着吧。”
刘知农一脸“你自找的”表情,瞅了亲娘一眼,驮着小儿子就往堂屋走去。
“哼,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大田氏冷眼瞧着,心里想着这个老二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呢,一个要是考上秀才,自己可就是秀才娘了,另一个能在地里干活,养活这一大家子,也还不错。
“娘,耕儿的米粥呢?”
刘知农扭头问身后的大田氏。
刘耕坐在位子上,看着桌上每天都有的老三样:豆子饭、酸豇豆和南瓜汤,唯独少了自己每餐必吃的米粥。
他这早产的身体吃不了豆子饭,吃了不消化,容易胀气腹痛,医馆的郎中特意叮嘱过,要多吃些软的、好消化的食物。
“没米了,米缸里的米都没了,你问你媳妇要去。”
大田氏黑着脸,看都不看老二一眼,一**坐到位置上,这是摆明了要撂挑子。
“那明儿个二房就不下地了。”刘知农也一**坐到凳子上。
“辛辛苦苦下地干活,种出来的粮食还不能进孩子的肚子,那些不干活的倒是吃得肥头大耳,咱干着还有啥意思。”
“你敢!”
大田氏一听就急了。
“你这个混账!”
这地里的活儿,光靠老头子和老三可干不过来。
两个媳妇也都不是干活的料,一个成天耍滑头,另一个还挺着个大肚子,哪里敢使劲使唤,剩下的几个丫头片子力气又太小,还得再长长才行。
“耕儿的米粥今个吃不着,您看我敢不敢。”刘知农眯着眼,盯着大田氏。
“他爹,这是怎么了?”
牛枝花收拾好自己,刚好听见自家男人在那儿说什么敢不敢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娘啊,咱儿子今个儿要饿肚子了。”
刘知农见媳妇来了,赶紧委屈地告状。
“阿娘,耕儿不要饿肚子。”
刘耕眼眶红红的,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他可不想饿肚子,那种滋味他太清楚了,上辈子他就是躺医院里的,全靠营养液输进身体活命。
“娘,耕儿的米粥呢?”
牛枝花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阴沉。
“没,没有。”
大田氏看着冷着脸的二媳妇,心里有点发怵。
这个泼妇不会要打婆婆吧?
这可是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
“都不吃饭,在这儿干啥呢?”刘老能和老三刘知田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跟着小媳妇模样的崔氏,崔氏正轻轻摸着肚子,在两个闺女的搀扶下,一点点地挪着步子。
要不是这人穿的破,还以为谁家大奶奶走出来了。
牛枝花阴阳怪气地说道,“娘要是累了就早说啊,把米给我,我早就做好了。”
“老婆子?”
刘老能看着自己的婆娘,眼神透露出,你还真敢断了小孙子的米粥,就不怕这虎婆娘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掀了?
“米缸里没多余的细米了,想做也做不出来。”
大田氏嘴硬地嚷嚷着,“再说了,一个农村娃,吃了这么多年米粥了,吃点豆子饭咋了?哪有这么金贵!”
“既然婆婆您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去村学,好好看看一个当大伯的和两个做哥哥的,一天地都没下过,怎么就金贵的好意思吃的下去米饭!”
牛枝花转身就往外走,打算赶在他们吃完饭之前把饭给抢回来。
自己再加点水煮煮,一样是米粥了。
“别去!”
大田氏急忙喊道,“米粥在锅里,在锅里呢。”
她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二媳妇。、
她本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差点就害了大儿子一家。
“娘,您早说啊。”
牛枝花看着着急的婆婆,笑了。
“这米粥要是太稀了,我这个做媳妇的可不会答应。”
小样儿,还想断我孩子的米粥,没门儿。
晚上,刘耕躺在床上,做着每晚必做的事——琢磨那个系统。
这个到底是个啥玩意啊,也不吭气了,难道是把自己这身体修复好了,没能量了?
要不是自己身体变好了,还有手心上的红痣提醒着,他都要怀疑那天的事只是一场梦了。
“他爹,等咱们的儿子出生了,会不会也有米粥喝?”
崔氏一脸柔和地抚摸着肚子,这次怀孕的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她觉得必定是个儿子。
“嗯,应该有吧。”
刘知田也不太确定,不过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也想为孩子争取更好的待遇。
“希望咱们的儿子像文哥儿那样。”崔氏摸着肚皮,嘴里念叨着。
“老头子,你看看今儿个老二那媳妇张狂的样子,一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当初要不是靠咱们帮衬,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大田氏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气得翻起旧账,不停地向老伴儿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