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回了宫，遣散殿内所有内侍，躺在床上，小声咳嗽。

偷偷藏起带血的帕子。

喝了送来的安神汤药，我终是入了眠。

我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疼了。

恍惚之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风信之年，瑶华还未登基，但她十分爱我。

那年我们还在柳州，也是我的生辰。

路过糕点铺子，有女子在买糕点。

她手中捧着样式精致的糕点，看上去很甜，很暖，很贵。

瑶华为了躲避皇室夺嫡之争，中途遭人追杀，被我爹爹所救。

我本是乡野人家，哪买的起如此贵的糕点？

那天雪很大，我拉着瑶华用雪捏了个四不像的糕点，笑眯眯地问她:「你瞧，这像不像我们今日见着的糕点？」

半月后，她拿着一个油纸包来找我。

我说她这些日子整日不见踪影，原是去食肆跑堂了。

天冷，瑶华衣服单薄，冻得浑身发紫。

我哭着抱住她，骂道:「瑶华，你可以去读书，可以去抚琴，但绝不可为哄我开心而伤了身子。」

我说，我一个乡野小子，哪配吃这种东西。

瑶华听了十分不满。

她道:「明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你配得上最好的东西。」

后来，我笑着和瑶华分食了那包糕点。

太久了，我记不清那是什么滋味。

只记得，这辈子，我再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

我睡得迷糊，听见外边有人喊我。

睁眼看去，竟然是瑶华站在我的床边，她轻轻唤我的名字:「明昱。」

我也笑着回她:「瑶华，下雪了吗，我想吃点甜甜的糕点。」

不等对方说些什么，我又翻过身去，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