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凌晨两点四十二分。
吕文和深夜归家轻轻旋转钥匙,虚开一条门缝见屋里没有光亮才放心走进家门,关门时动作也同样小心。
没有开客厅的灯,换上拖鞋简单洗漱后就准备睡觉。
虽然因为没有开灯,整个客厅都处于黑暗,不过吕文和对家中物品的布置了如指掌,只需要大概的轮廓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如履平地。
两三步走到床边,准备坐下、脱鞋、躺下。
吕文和以向后倾斜的马步姿势就要坐在床边……
“!”即将倾倒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巨大能量,脚下无声,向前大步飞跨瞬间远离床的位置。
自从下战场以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精神和身体同时感到紧张。
刚才正在进行坐下步骤,一种非常陌生的触觉出现在**上,而且那东西似乎高出床面不少。
有人在被子下放刀想要暗算自己?家里除了五个妹妹难道还潜入了其他人?
如果真是这样,吕文和完全不介意废掉那人的手脚再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咔嚓——吕文和打开客厅灯。
咔嚓——刹那间又关了。
他甚至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练腿加熬夜脑子出毛病了?
为什么这双眼睛会看见床上躺着名沉睡的短发美少女?
“夏尔怎么在我床上?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这一定是老大给我下的套,但凡被发现我有一点靠近熟睡少女的意思,警察绝对会在下一秒破门而入!”他万分肯定。
接着又探着头仔细扫过两个房间的门缝——没有光亮也没有诡谲的窸窣声。
“没有埋伏?那夏尔这是……”想了想后他耸耸肩,轻缓叹气,“明天再说吧,既然睡得这么香,就把床让给她吧。”
次日,九月二十三日,早晨七点。
“哈~该死的调休,还要继续上课到28日才放假。”竹顷云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
跟在竹顷云身后的暮朝朝看往右侧,戳了戳她的腰:“姐,你看那边。”
顺着暮朝朝手指的方向,竹顷云看见沙发上熟睡的吕文和,安静的像是去世了。
“他怎么睡那?”带着疑问,她往客厅阳台的方向看去。
“啊?”竹顷云仿佛遭了个晴天霹雳,快步走去喊道:“夏尔,醒醒!”
在她的摇晃中夏尔醒了过来,揉搓着眼睛,“竹姐你干嘛?我停课了,这两个月不能和你一起上学。”
“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怎么睡在这里?”竹顷云有些着急问道。
另一边,暮朝朝走到吕文和旁侧,低着头端详了会他的睡相。
“还是第一次见他睡着的样子,从来都是在我们之前醒过来的,战场上是、家里也是。”想着,暮朝朝探出白玉般的手指在哥哥脸上轻轻一触……
扑——
“呃啊!”
夏尔正想着该如何应付大姐的质问,一边的动静猛然间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啊……”敏栀跑出房间,眼前一幕惊地她双眼瞪大。
“怎么……哎呀,三姐你做什么?”揉搓眼睛走出来的知芸被敏栀立刻蒙住眼睛。
泪水涌出眼眶从眼角滑落,右手腕仿佛齿轮碾过产生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纤细脆弱的脖颈因为巨手的钳制窒息感弥漫全身。
吕文和突然暴起将暮朝朝压制在身下。
暮朝朝双眸瞪大,看见那双眼睛里尽藏愤恨。
睁眼瞬间,吕文和看见持国士兵手端刺刀站在身前,压制住士兵的同时全身都在爆发,不管大脑还是身体都在重复一个字:杀。
可清醒过来的眼睛告诉他,最疼爱的妹妹即将死在自己手中。
柔弱的少女在身下流落眼泪,浸透鲜血的手差点掐断她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使她只能呜咽,那双泪眼之下尽藏悲痛。
吕文和双手立刻松开,大拇指想要替妹妹擦拭眼泪却在半途停住。
“你做什么!?”竹顷云怒气上头冲来推搡,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墙。
“对不起朝朝,我刚才做噩梦了。”现在的氛围明显不适合自己待着,他便抓起外套出了门。
吕文和走后全家上下都寂静无声。
嘀,嘀,嘀。
“姐,你在干嘛?”暮朝朝听见声音问竹顷云。
“报警啊,他刚刚差点杀了你!”竹顷云不留余地地说。
“别报警。”暮朝朝道。
“什么?”竹顷云问。
“别报警!”暮朝朝歇斯底里的大吼,纤细脖颈上炸起鼓动的青筋。
嘟——“你好XX派出所。”
“……”
“你好?”
“不好意思,不小心误触了。”竹顷云小声抱歉道。
嘟——
电话挂断了。
竹顷云向前走了一步,困惑与愤怒交织,“为什么?”
暮朝朝仍旧躺着,左手向上抬去压着额头,却难以掩盖脸上的泪痕,“哥哥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了。”
“哥哥?你叫他哥哥?”竹顷云感到不可思议,又转头看了眼在那人床上的夏尔。
自嘲般笑了一声回到房间,又出来时已经收拾好了自身,背着书包一言不发走出了门。
“三姐……”知芸有些被吓到,在后面紧紧抱着敏栀。
敏栀觉得现在还是打破寂静会更好一些,便说道:“都别愣着了,快收拾收拾去学校,不然要迟到了。”
“三姐。”暮朝朝喊道:“去学校后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今天不舒服。”
“啊,好的。”敏栀答应道。
没收拾一会儿敏栀就带着知芸去学校了,家里就只剩下了夏尔和暮朝朝。
“你为什么睡哥哥床上?是和他做了吗?”暮朝朝身体一动不动,却问出炸雷般的问题。
夏尔反应后忽然羞恼,红着脸大声说:“我为什么会和他做?只是有问题想问他,结果好晚他都没回来我就等睡着了。”
“什么问题会让你在他床上等?”暮朝朝像是不得答案不罢休的问道。
“我……”夏尔就要把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可又改口道:“给你说了也不明白。”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也可以去学校问老师,你不许乱想了。”夏尔站起说道。
“你不是停课了吗?”暮朝朝道。
“门卫又不知道我停课了,进去问个问题就出来不就好了。”
夏尔在卫生间简单梳理了头发就也出门了。
“就剩下我了……”
短暂的宁静后,静躺在沙发上的暮朝朝有所行动。
她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双手逐渐发力,短短数秒后身体想要呼吸逼迫嘴缓缓张开,可随着窒息感逐渐强烈更加渴望空气,舌头也就不受控制的伸出了嘴。
忽然,松手了。
“呼!呼呼!那时候,也是这样被掐着的。”她大喘着气,眼眶中又是一阵温热,“坚强异常,从不露出破绽的他居然也没能走出来吗?好想要和他一起死啊……”
健身房右侧拳馆内。
砰!砰砰!砰砰!砰!砰!
“奉先,奉先。”教练与吕文和保持着一段距离喊:“谁惹你了?我这沙包可抗不住你撒气啊。”
吕文和很懊恼地坐下,与教练诉说了今早发生的事情,不停骂自己是个走不出阴影的懦夫。
而当得知他这段时间不打算回家,教练顿时急了,指着他大喊:“吕奉先,你今天必须回家,不然以后你也别找我给你练拳,什么事情都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