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产

小说:年少情深,咫尺天涯 作者:西畔 更新时间:2024-09-19

第一章生产

我陪着夫君从穷书生,走到了封候拜将。

他却在我孕期,与我的姐姐勾搭到一起。

我胎位不正难产时,他命令妇科圣手去给肚子痛姐姐调理身体。

“每个女人都得生孩子,忍过去就行了!就你矫情?你姐姐体弱,她正痛苦着呢!”

月子里,我千金难求的补药,他却抢去给姐姐补身体。

当我转身离开,他却后悔万分,用命相护换我的原谅。

......

我感到肚子隐隐作痛,我快速唤来贴身的丫鬟小翠。

小翠迅速去喊早早准备好随时待命的大夫和稳婆。

迅速的发动,生产的疼痛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喊声。

小翠焦急的看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断给我打气。

“**,您坚持住!姑爷很快就来了!”

我与夫君一直相濡以沫,刚怀孕时我还有些害怕。

他看出来后,温柔的抱着我安慰,承诺一定会陪着我生产,不让我独自一人面对。

但如今正是新帝登基,南行因为有从龙之功,被封为侯爷。

在这京城只是新贵而已,近日公务繁忙,为了不影响我休息,他一直在书房办公睡觉。

“南......行......”

巨大的疼痛让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去喊夫君的小丫鬟匆忙跑来,噗通跪下。

“夫人,大**晚上吃不下饭,侯爷在陪她用膳......”

她越说声音小越低。

我不敢相信,我的夫君会在我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去陪我的姐姐用膳。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小翠擦着眼泪,开心的说道。

季南行进来后,眼光从我身上一掠而过,看向我请来的妇科圣手张大夫。

“你,跟我走。”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忘记了疼痛。

张大夫,因为医术高明,又是女性,一诊难求。

我也是运气好,才排得上。

而如今,他要带走我的大夫?

“姑爷,**要生产了,大夫怎么能走呢!”

小翠立刻站起来,忙着说道。

“向烛,芊雪肚子痛,她向来体弱,张大夫医术高明,让她去看看。”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直接命令道。

我呼吸一顿,周围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姑爷......”

小翠快速回过神来,想阻止季南行,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一顿。

张大夫左右为难的看着我和季南行。

疼痛让我没时间去想别的,我想去想他为什么这样,可我没有了精力。

这时稳婆慌忙喊到:“侯爷,夫人胎位不正,恐怕是要难产了!没有张大夫,会一尸两命的啊!”

季南行冷哼一声,转身命人将张大夫带走。

小翠急忙哭着拦住季南行的路。

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他怒吼道。

“什么难产?每个女人都得生孩子!忍过去就行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况且难产的产妇多了去了,就姜向烛矫情

?芊雪她正痛苦着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用余光看着他的背影,巨大的疼痛,让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更痛,还是肚子更痛。

我体谅他在外不易,可我如今正在鬼门关,为他生孩子,他怎能说出这么令人心寒的话?

我心中悲戚,想立刻结束这痛苦。

自毁的念头疯长,我想知道如果我难产死了他因为今天的话而后悔?

......

我废了半条命生了一天一夜,才将孩子生下。

瞬间,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姐姐的丫鬟站在一旁。

她看我醒来,快步上前行个礼。

“我家**让我来给二**送上贺礼,她说祝您喜得麟儿。”

说着将用手帕抱着的一个簪子呈到了我面前。

我整个人一僵。

是一个刻的歪歪扭扭的桃花木簪。

我也有一个,是成婚那年,季南行亲手刻的。

我心疼他为雕刻这簪子变得伤痕累累的手。

他那时说,为心爱的人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这辈子他只为我一人刻簪子。

我盯着那簪子,整个世界好似只有我与那簪子。

我想到季南行送我簪子时眉眼温和的样子,感到深深的窒息,一颗心像是被撕成碎片,再也拼不起来。

小翠见我伤心,忙抱来吃完奶的孩子,轻轻的说。

“**,小少爷长得可真像您。”

我转头看向孩子,像是又活在了这人间。

这时季南行走了进来,他来到孩子身旁,毫不在意,只瞥了一眼。

我心中一痛,死死抓住被子。

这是他的孩子,他竟然如此不在意?

还是因为孩子的母亲不是他的心上人?

“向烛,你姐姐身体弱,这姜府送来的归元丹,送个她吧!”

季南行径直走到我床前,直接命令道。

归元丹是恢复元气的补品,对伤过元气的人特别是产妇、体弱之人有奇效,因材料稀有,千金难求。

这定是母亲不知道耗费多少钱财,求了多少人,才为我寻来。

没有任何的关心,他来我这儿,只是拿我的东西送给姐姐。

姐姐身体弱,那我刚生产完身体就不弱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喃喃道:

“你可知这归元丹......”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打断我。

“芊雪可是你的亲姐姐!区区一颗归元丹,你怎么能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

“季南行,我难产了一天一夜,你来到可有一刻关心我与孩子?”

我的委屈已经忍不住了,心头酸涩,我自私只顾着自己?

我悲痛的看着这个曾经与我情意绵绵的男人,他怎么能对我如此冷漠?

姐姐人还没到,轻柔的声音已经传来。

“别为了我伤害了你们的和气。”

“你身子不舒适,怎么能出来呢!”

季南行的不耐烦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心疼。

“我来给妹妹道歉,是我差点误了妹妹生产。”

她娇嗔的瞥了季南行一眼,伸出手来,撩了一下头发。

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愰得我眼疼。

那是近日京城最风靡的同心白玉镯,听说是要拿着户籍页登记才能买到。

白玉无瑕,寓意爱情如白玉般纯洁不染,一生只爱一个人。

生产前,我收拾书房时,曾看到装着这白玉镯的盒子。

我心中甜蜜羞涩,以为他是要给我个惊喜,看了会儿,便悄悄放了进去。

这个镯子我绝不会认错,就是在夫君书房里的那个!

南行?

我心中苦笑,芊雪?这么亲密的称呼我怎么从没发现?

他一直对姐姐很好,以往我以为是爱屋及乌。

没想到,在他的心中,最爱的人竟然一直是姐姐。

......

“季南行,我差点就死在了产床上,我生产时你又在哪里?”

我面色苍白,哑着嗓子问道。

季南行的脸上有一丝动容。

姜芊雪看饭后,一双妩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嫉妒,转瞬充满了泪水和伤心。

“南行,这是妹妹的母亲送给她的,我只是个母亲早逝无依无靠的人罢了,身体有些弱不算什么,配不上用这归元丹的。”

边说,边轻咳几声。

我听着她的话,被惊呆在了那里。

姐姐的亲生母亲虽然早逝,可我母亲温和宽厚,丝毫不曾给过她委屈,吃穿用度都与我无二。

况且她又何曾体弱?

“姜府每半年有大夫来看平安脉,所有的记录都在......”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反驳,污蔑我可以,凭什么污蔑我的母亲?

季南行看着伤心的姜芊雪,那对我的一丝动容立刻被他抛却脑后。

只剩下对姜芊雪的心疼,他愤怒的打断我的话,冲我吼道。

“姜向烛,别以为你为季家生了个儿子就得意忘形,嚣张跋扈!”

“看来你以往的温柔贤淑都是装的!像你这样对长姐恶毒的人,根本配不当我孩子的母亲!”

“芊雪身体弱,这个归元丹,必须给她!”

还没说完,就将归元丹抢了过来。

“季南行,你拿了归元丹,以后你我就形同陌路!”

我悲伤又气愤,咬牙将那桃花簪扔了出去。

桃花簪在季南行的身后碎成了两半。

他顿了一下,带着姜芊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姐姐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冲我笑了一下,满是得意与挑衅。

我心中嘲讽的笑了,低头掩盖住心中的痛。

我再也不会傻傻的以为季南行是心里爱我,对姐姐不过是爱屋及乌。

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会如此伤她的心?

“姜向烛,最近王妃生辰,你准备些礼单给送过去。”

我低头不语,稍微富庶一点的家庭,没出月子的产妇都是要好好修养的。

况且大夫嘱咐过,我元气大伤,需要修养至少两个月。

季南行,他的心里当真一点儿都没有我吗?

“你又在作什么?不就是归元丹给芊雪吗?”他看我不语,思索了一下,顿时冷笑。

“你别以为生了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我不惯着你!你要不想要这管家的权利,我就收回!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呵,在你心里,我就是贪慕虚荣,贪恋权利的人?”

我讽刺的说着。

可心口止不住的酸痛,他以为管家真的是那么轻松的一件差事吗?

柴米油盐,入账支出,人情往来,样样都要精打细算,马虎不得。

那时他刚入官场,一直在村里的老母亲对京城的事物一窍不通。

京城大,居不易,季南行的俸禄根本养不起丫鬟仆人。

我事事亲为,每日操劳,用嫁妆咬牙坚持维持着他官人的体面。

他也曾在忙碌到深夜,喝着我亲手熬的红小豆羹,握住我的双手温柔感叹。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我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只要夫君心里有我,再苦再累也值得。

可如今的他,让我觉得那样的陌生。

“季南行,我说了,你我从今以后形同陌路!”

回忆只显得我如今可笑,我看向季南行冷冷的说道。

季南行咬牙,生气的指向我,还没开口说话,姜芊雪款款走了进来。

“妹妹,你们如今这样,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她嘴里是在向我道歉,可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姐姐为什么要道歉?因为我的夫君向着你吗?要是这样就不必了。”

我厌恶的看着她,我以为我们是姐妹情深,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妹妹,我以为你有了儿子撑腰,区区一颗归元丹不算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跪下你赔罪!”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说的话,只可怜巴巴的看向季南行表演。

季南行果然从生气变成了愤怒,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逼自己的亲姐姐下跪!”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儿呆着,闭门思过!”

他竟然对我动手?

“季南行,你为了她,竟然动手打我......”

我的手都是抖的,

姐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用最软绵的口吻说着最恶毒的话:“妹妹,孩子还小呢,夭折的孩子比比皆是,现在侯府的主人还是南行!”

“你还是温顺些吧!南行才是你的依仗!”

季南行听闻,忍不住的点头,没错,他才是这个家的天!

后宅的女子都要仰仗与他。

“季南行,你不爱我也罢,恨不得我去死也罢,可她诅咒我们的孩子!”

没有一个母亲能容忍别人诅咒她的孩子。

我向过去质问姜芊雪,为什么?

我们同姓姜,她为什么对我的孩子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想质问季南行,他不想再爱我了,可以,那我们的孩子呢?

那可是他季南行的亲生儿子啊!

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怎么能受到这样的诅咒?

我还没走到姜芊雪的身边,就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别想伤害芊雪!”

小翠被这一幕下得愣住了,立刻反应过来扶起我。

“夫人,你没事儿吧!”

我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板上。

恨意在我心底悄悄蔓延,我家虽然不富贵,我却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磋磨。

......

我是京城小官之女。

季南行是进京赶考的清贫书生。

我父亲看他了他的文章,觉得此人颇有才学,且长得器宇轩昂,便动了想要结亲的心思。

本来是想将姐姐许配给季南行的,可姐姐嫌弃他家境贫寒,哭着闹着不愿意。

于是这门亲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还记得成亲那天,季南行红着脸,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夫人,我定会考取功名,一生不负你!”

可我们才成婚三年,季南行的一生,到底有多短?

我有些心神不宁,缓缓的搅动着汤匙,慢慢的将汤往嘴里送。

我不仅是季南行的妻子,我还是个母亲,为了孩子,我也得好好活下去。

“夫人,等等!”

我正要喝汤的手顿了下。

小翠拿过汤匙轻轻搅动,捞起一片人参,轻轻闻了闻。

“夫人,这不是人参,是长得像人参的商陆根,且有一定的毒性。”

她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她,手里的碗掉落了下去。

小翠是我母亲给我的丫鬟,她父母被我母亲所救,为了报恩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我。

她熟读医书,会药理,我信她。

我平生从未害过人,也从没得罪过人,到底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难道一朝得势,这家就成了龙潭虎穴了吗?

孩子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我轻轻抱起他,眼泪滴落在他的襁褓上。

我儿还那么小,若是没了我,以后又如何在这侯府生存?

季南行可会护着他?

我心仿佛被针尖扎了一下,刺痛袭来,我已经没办法全然相信他了。

“**,告诉姑爷吧?”

小翠满脸担心的悄悄说。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季南行在我这儿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把后背交给的人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手段,想必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他目前在暗,我在明,还是要让对方露出马脚。

汤药像流水般送往我的房内,我脸色苍白,像是不久于人世。

“妹妹,你生了儿子又怎样,哪怕嫁给了季南行又怎样,南行现在爱的是我,以后我才是侯府的女主人!”

姐姐开心的看着我虚弱的模样,毫不掩饰的说着,肆意的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我的心像半悬在悬崖上,重重落了下来。

果然,下毒的人是她

“姐姐,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你为何如此恨我?”

我整个人像是要病死了一样,还是傻傻想不通的样子,好像是临死前想求个真相。

“我凭什么不恨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侯府夫人的位置,现在该还给我了!识相点就快点死了给我让位!”

她狰狞的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仇人。

原来如此,我没想到,这是她自己不要的亲事,她竟然还因此憎恨于我?

那可她与季南行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是今年元宵,季南行第一次没来陪我过节?

还是今年七夕,季南行的身上出现了的熟悉脂粉味?

亦或是今年他的生辰,我等到天亮他还没有回来?

一件件事在我眼前闪过,好似像个珠串,被串联了起来。

“啊!妹妹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打我!”

姐姐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害怕。

我微微一楞,只见她慌忙跪到我床前。

此时,季南行一进门看到姐姐跪在地上,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他慌忙将姐姐抱起来,眼中满是疼惜。

紧接着,他冲我怒吼道:

“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一颗归元丹吗!你至于装这么久!那些没吃归元丹的人,不是也没有死!”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委屈。

在他心中,我就是那么一个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的人吗?

是,我只是在装病而已,而她想要的是我的命和我的夫君。

“我没有......”

我张了张嘴,还想要跟季南行解释,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从前我敬你,爱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在家之时就凌虐失去亲娘的嫡姐,成为侯府夫人后更是肆无忌惮!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我要休妻!我侯府容不下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季南行,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是怎样的为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本来我对季南行移情别恋的背叛已经失望了。

可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他怎么能信别人口中的我?

他对我的看法如此轻而易举的改变,说到底,还是不爱。

姐姐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靠在季南行的怀里望向我。

真是可笑,我朝夕相处的夫君,竟然凭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就这样看我。

我忍住心中的抽痛,拼命将眼泪压下。

季南行,是我不要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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