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喃枝尴尬到无地自容。
她原本真以为他拿碗就是要喂她来着,结果没想到竟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伸手去接碗粥,轻轻对他说:“不敢劳驾。”
纪恙抱着手看着她慢吞吞的往嘴里送着粥。
那模样活像阿太在路边捡的那只小奶猫。
孟喃枝在他炙热目光的注视下显然有些不自在,一小碗粥只喝了半碗不到就没了胃口。
“再吃点。”
女孩虚弱的摇了摇头说:“吃不下了。”
“就吃那么点怪不得身上没有多少肉。”
闻言,小姑娘的脸不觉间刷的就红了。
纪恙重新给她倒了杯温水,监督她把床头柜上的药吃了。
“这是治感冒发烧的药,你身下的药等回了M国北部我再帮你涂。”
孟喃枝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突然困意来袭。
应该是那些药的副作用。
纪恙见女孩睡熟后轻手轻脚地收拾起了要带回去的东西。
军用直升机只能停在镇子旁边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
一个是为了隐蔽,不被敌对势力发现,再一个就是为了不让当地的老百姓引起恐慌。
纪恙抱着女孩上了直升机后迟迟不见撒手。
“你不累?”
巴诺由衷发问。
从酒吧到郊外,他可是就这么一路抱着过来的。
上了飞机也不打算歇会,一个军官坐在军用飞机上,怀里还抱着个女人,看看这像话吗?
纪恙没空理会他,自个儿正研究什么姿势才能让怀里的女孩睡得安稳些。
巴诺见状醋了。
他记得上回他出任务腿部中弹时,这小子都没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过他。
甚至让他扶着他点时还故意将他的拐杖一脚踹飞好几米远。
难道他小子真就一眼定情爱上了这个五百万美金?
在巴诺看来其实不然。
他不认为纪恙真的爱上了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异国女孩。
纪恙之所以会对她感兴趣可能也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某个人罢了。
M国北部。
一个被称为人间地狱的地方。
孟喃枝对这里的了解仅仅停留于网络上一些相关的帖子。
当她坐在高档别墅区的空调房里上网刷帖时从未想过,在将来某一天她也会真实的踏足这个地方。
“军营我就不去了,把我放在我镇上房子附近就好。”
“为什么?”
巴诺原本的小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枝枝身体不好,军营条件赶不上那里。”
巴诺彻底服了。
“那你自己去跟德纳先生解释。”
纪恙耸耸肩,表示也不是什么难事。
直升机降落在一处平整的草地上,孟喃枝被纪恙抱下了飞机。
临别时冷冷的对飞机上的巴诺说了一句:“下药的事回头再找你算账。”
巴诺抽抽嘴角。
他还以为他小子沉溺温柔乡早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
待他们走远过后直升机就自行飞走了。
纪恙抱着女孩进了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洋楼。
楼前栽满了西南桦,郁郁葱葱的。
刚进客厅大门,迎面跑来一名皮肤黝黑的妇人。
“桑帛,去准备点洗澡的热水。”
“好的,先生。”
纪恙抱着女孩径直上楼。
一脚踢开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房间里简单的陈设。
偌大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纪恙将孟喃枝放到床上,伸手要把她身上裹的毯子扯下。
孟喃枝被他的举动连连往后缩,迅速又把自己裹紧了几分。
纪恙的脸色变了变。
伸手捉住少女纤细的脚踝猛地往自己身下一带。
“躲什么?”
孟喃枝紧紧攥着身上的毯子。
女孩瘦瘦小小的一只缩在床上,连眼神中都透露着满满的不安全感。
沉默了片刻后才弱弱开口:“我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
闹了半天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纪恙拧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在他看来小姑娘无疑是矫情的。
再怎么说昨晚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全部看过了,现在对他遮遮掩掩还有什么意义?
孟喃枝一脸警惕地望着他,视之如同洪水猛兽。
得。
他到底拗不过她。
转身下楼去找桑帛找了身干净的衣物。
过了一会儿,男人折返回来。
“浴室在楼下,房间里没有浴室。衣服放浴室了洗完澡再换。”
“嗯。”
孟喃枝裹着毯子从床上坐起身准备下床。只是没想到落地的那一刻腿抖得可怕。
特别是身下的痛感随着迈腿动作异常剧烈。
纪恙沉默地看着她的窘状唇角微勾,长臂一伸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横抱而起。
孟喃枝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
男人眉毛微挑,看起来心情似是大好。
孟喃枝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地怕被摔着而已。
浴室布置也很简单,除了一个超大的白瓷浴缸外只有一个带着张镜子的洗漱台。
纪恙将她放到浴缸边上,她背对着他等他出去的动静,可过了足足一分钟后男人还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洗啊怎么不洗?”
“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纪恙黝黑的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女,勾唇痞笑,说:“这就害羞了?宝贝,你是不知道昨晚结束后是谁帮你清洗的身子。”
孟喃枝闻言垂眸,深吸一口气,随即回眸直视他的眼睛说:“纪先生,我知道我现在确实没有和你谈判的资格,但请你可以给我作为人最起码的尊重。”
纪恙望着她清秀的小脸和那双灵动的眸子感到些许意外。
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兔子惹急了也会露出攻击人的眼神。
“行。”
纪恙无所谓的耸耸肩摔门出去。
随着门被砸出的声响,孟喃枝松了口气。
她不放心的将门反锁好才褪下身上的衣物迈进浴缸里。
现在每迈一步腿那处都痛得不能自已。
身体泡在温暖的水中,眼睛里却不自觉流下了一行清泪。
自己失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爸爸和母亲会不会着急。
爸爸身体一直不好,她很怕他会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导致病情恶化。
而母亲虽然是她的继母,但她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孟喃枝记得被拐的那天母亲让保姆陈姨带着同父异母的妹妹去上洗手间。
母亲提议说她们俩先在附近逛逛好看的花灯摊。
当天因为过节,小集市上的人流量很大。
没一会儿她就跟母亲走散了。
后来就被人贩子盯上被拐到了M国边境。
再后来就遇见了那个蛮横不讲理,从人贩子手上买下她却又不让她回家的男人纪恙。
孟喃枝望着身体上被男人留下的痕迹,只感觉自己脏透了。
可昨天晚上就算不闯入纪恙的房间也会落入那两个人贩子的手里。
她对于纪恙这个人的看法很复杂。
若是说他拯救了她,那他却又在身体行为上伤害了她。
可如果不是纪恙,她也许就要遭受那两个人贩子的轮番**。
在他们玩腻了之后可能还会逼她做一些罪恶之事,沦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孟喃枝漫不经心地清洗身体,心里却在想接下来的对策。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异国他乡她又语言不通。
别说找到逃回**的路了,就连找个当地人问路都成问题。
孟喃枝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窒息的绝望。
许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太过于一帆风顺,老天才给她设置了这么一道劫难。
纪恙一直站在浴室外没有走远。
男人倚靠在门外的墙上点了一根烟沉闷地抽着。
夜幕即将降临,天边划过三三两两的归鸟。
他心中回味起少女方才与他对视时的眼神。
上次见她这种生机勃勃又无比灵动的眼眸还是在清迈花灯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