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说:抛弃穷书生后我母仪天下了 作者:岁缓 更新时间:2025-02-05

我是养在乡下的世家千金,却爱上了乡间的穷书生盛书河。

我隐瞒自己的身份,私下动用世家的力量助盛书河考取功名。

中举的消息传来,我笑问他什么时候娶我。

他却剪下我们一起系在寺庙的同心结,替新任县令之女林宛音提着衣摆,骂我痴心妄想。

为了博林宛音一笑,盛书河不顾我身体孱弱,逼我在县令府衙前跪了一整晚,几次晕过去又被他拿冰水泼醒。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小院子,我扑进嬷嬷怀里止不住掉眼泪:

“秦嬷嬷,我愿意进宫为后。”

......

秦嬷嬷先是愣了一下,欢喜地轻拍我的背:

“小姐,您总算是想明白了!”

“沈家嫡女世代为后,本是无上的荣耀啊。早两年您及笄之后,夫人就常常来信问您的意愿,如今您可算同意了!”

秦嬷嬷心疼地落下一滴泪,边喂我喝药边说:

“小姐您千金之躯,却因后位之争只能养在乡下受苦,本就因早产身体娇弱,还遇到了盛书河那个不是东西的......”

我虚弱地扯出一抹笑,心里酸酸涩涩地疼。

“不说了不说了,都好起来了。”秦嬷嬷胡乱抹去眼泪,急急忙忙推门要去书房,“奴婢这就拿纸笔来写信,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小姐您只管等好消息待嫁吧!”

“什么待嫁——”

盛书河忽然出现,皱眉看着秦嬷嬷的背影质问我。

我摇摇头,不打算解释。

立后事大,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盛书河冷哼一声:

“我可没说要娶你,别不是病傻了,白日里做什么美梦?”

“你还真是没有一点新意,装病装个没完,要不是宛音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有如此心机!”

我止不住地咳嗽,要去够床边的汤药。

盛书河从一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

我好不容易够到药碗,却被盛书河一掌打掉。

他不耐烦地说:

“你的护身符呢?拿出来给宛音戴戴,她说喜欢上面的纹样。”

盛书河所说的那枚平安符,是他幼时送给我的。

我初到乡里,生了场大病,盛书河到附近的寺庙,一步一叩首,替我求来这一枚平安符。

后来我的病当真好了,他认真地将平安符戴到我腰间,说要护我一生平安,一戴就是数十年。

怔愣间,平安符已经被盛书河一把夺走:

“你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宛音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才需要这枚平安符。”

“就一个破平安符,我以后给你买一个新的就是了。”

盛书河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个丫鬟摸样的人在喊:“盛公子!我们小姐还在等你呢!”

他再不犹豫,决绝离开。

我深深望着他的背影,捂着心口咳嗽。

原来,他已经忘掉这枚平安符是他替我求来的了。

是了。

林宛音一出现,他就已经忘掉了和我相关的一切。

秦嬷嬷很快拿来纸笔。

我在信里和娘约好,五天后回府。

因为我想和盛书河过最后一个生辰,也算是正式道别。

前三日里我病得下不来床,夜夜辗转反侧,秦嬷嬷陪在身边抹眼泪:

“奴婢已经告知盛公子小姐病了,想必他会来......”

可我始终没有等到盛书河来看我一眼。

我的身体一直是这样孱弱,从前每次病了盛书河都会忙前忙后照顾我,我不痊愈他绝不离开半步。

可是如今,能让他上心的只有如何讨林宛音开心。

第四日,我终于能下床了。

午时,我提着食盒去寻盛书河。

门虚掩着,我进去时却看到满院子铺满挂满的画像。

无一不是林宛音,或笑或嗔。

我几乎要拿不稳食盒,只一眼就心酸地移开了目光。

这样的画,他很久不曾为我作过。

从前他偷偷画我,被我发现后他脸红的能滴血,还要嘴硬说只是爱作画。

我嘴上不信,心里却甜丝丝的。

可如今,满院子的画像,没有一幅关于我。

盛书河此时从里屋出来,见此场景有些心虚,竟难得和我解释:

“近日有些返潮了,我拿出来晒晒。”

“宛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画师,我只是帮个忙,你不要在外胡说,平白坏了宛音的名声。”

我眼中不受控制地蓄满泪水,心像被狠狠剜了一道。

原来他也会这样照顾一个女子的名声吗?

那他曾以爱吃我做的饭为由,笑求我一个闺阁女子每天一日三餐地到他家里送饭。

他从来都知道,我变卖首饰给他购置笔墨纸砚,十里八乡都笑我是常跟在盛举人身后的姑娘。

他可曾为我担忧吗?

我不死心地细细想了好久,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为我辩驳。

他以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姑娘,只能他挑我,我别无选择。

而盛书河眼里的林宛音是官家小姐,理应尊之重之。

盛书河目光落在我手上的食盒上,不耐地扬扬手:

“日后不要什么吃食都往这送,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还有,你别做出一副怨妇的样子来,且不说我和宛音清清白白,我就问你,你可有个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

我低头酝酿良久,总算忍住那汪眼泪,说起我的来意:

“从前你许诺陪我过生辰,可还作数?”

“日后不论,我只想你陪我过明日的生辰。”

盛书河皱眉思索。

听他应了好,我才原封不动提着食盒往外走。

到门口,恰好与林宛音擦肩而过,却被她紧紧抓住手腕。

林宛音眼珠子转了一圈,蛮横地说:

“不准走!”

“你个刁民,撕坏了我的画还不道歉,小心我让爹爹砍你的头!”

林宛音扯着我到盛书河身旁,食盒里我精心做的饭食洒落一地。

她牵着盛书河的手撒娇,从袖袋里拿出一卷撕毁的画:

“书河哥哥,都怪沈云舒毁了我最喜欢的一幅画,那可是你亲手画的,她就是嫉妒我!”

盛书河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转头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刀子:

“你我并未成婚,你还是改改这善妒的毛病吧。赶紧给宛音道歉!”

我有些错愕地开口:

“这些时日我一直卧床不起,今日一出门来的就是此处,此事分明与我并无关系!”

林宛音攀在盛书河身边,面露委屈。

盛书河将破毁的画卷扔在我脸上,木制的轴头在我脸上划出火辣辣的一条痕。

“宛音是县令之女,也是你能招惹的?”

“我还不都是为你好,赶紧和宛音道歉赔罪,求她放过你。”

林宛音笑盈盈地挽着盛书河的手,等待着我跪地求饶。

我的太阳穴跳的厉害,头昏脑热的症状一下子也上来了。

我不愿再纠缠,转身想走。

盛书河却不准,不依不饶挡在我面前,温柔地问林宛音:

“宛音想如何罚她?”

林宛音露出一个恶毒的笑,指着院子里的柿子树:

“她不是爱装病吗?那就让她挂在树上吹吹风,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死。”

盛书河拿了绳子将我捆起来,我还病着,浑身无力,根本挣扎不过。

他们合力将我吊在三米高的树上,盛书河轻轻点着林宛音的鼻尖说:

“还是宛音鬼点子多,不用管她了,左右死不了。”

盛书河与林宛音进了屋,带走了我的披风。

我以一种难受的姿势吊在空中,寒风争先恐后往我袖口里钻,恐高的我根本不敢往下看。

屋内,盛书河在以林宛音之名作诗吟诵。

可是,他所谓诗画天赋,所谓转世文曲星的名号,有一半归功于我。

他以前只是普通书生,我得知他的科举抱负,求了爹娘好久,才请得告老还乡的黎太傅为他授课。

只骗他说是看中他斐然才华,才愿意免费教导。

此后他如有神助,一路考来从无落榜,现下只等不久后进京参加春闱,甚至殿试。

可如今,盛书河要用我赋予他的才华,讨好别的女子。

我如何不痛?

我足足被吊了一下午。

旁晚秦嬷嬷来寻我,她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摸样又心疼又气,拿着大扫把不管不顾地往盛书河和林宛音身上打。

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秦嬷嬷被盛书河甩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嘴角渗出血迹。

盛书河不屑地大骂:

“你个疯婆子真是狗随了主人!”

我此时睁了眼,拖着无力的身子要挡在秦嬷嬷身前,沙哑着嗓子头一次朝盛书河大吼:

“你给我滚!”

盛书河愣了神,像是看我如此虚弱有些不忍心。

在我们离开之前,他放软了声音:

“沈云舒,明天我会遵守承诺的,我一直都记得的呀。”

秦嬷嬷像只护仔的老母鸡,一把抢过我的披风,背着我回了小院子。

一路无言。

我只能听见秦嬷嬷小声抽泣的声音。

只能感受得到自己又重又烫的头靠在嬷嬷结实的脊背上。

六岁时,秦嬷嬷自愿陪我来到乡下受苦。

到现在十八岁,嬷嬷处处护我疼我,与我的亲娘已经没有区别。

我绝对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第五日,从日出到日落,盛书河没来。

我的内心早已麻木,倒是说不上多失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风钻进窗户,吹得我喉咙发痒,又是一阵咳嗽不止。

秦嬷嬷在厢房收拾明日的行囊,我去闭院门时竟然看到林宛音远远朝我喊:

“别关门呀!我来还东西!”

她慢悠悠走过来,将一团红色的破布丢在我身前。

是盛书河拿走的那枚护身符。

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样了。

就像我和盛书河的感情,再也不是从前模样。

林宛音露出恶劣的笑容:

“今天你等不到书河哥哥了,我爹爹要找他商议我们的婚事呢!”

“还要谢谢你这些年陪他吃了那么多苦,以后的福,就由我来替你享吧。”

我面色如常:

“说完了吗?”

林宛音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个来路不明的孤女,对书河哥哥能有什么助力?你再缠着他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头也不抬,冷声应对:

“我已然放下了。”

“倒是你,你若是当真这样想,又何必来对我咄咄逼人?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盛书河。”

林宛音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地死死攥起我的手拉到井水边。

我挣扎着想要叫秦嬷嬷。

可是下一秒,我的头被林宛音慌慌张张往水里摁。

寒冷刺骨的水扑面而来,我求救的声音化作无声的泡泡上涌。

“宛音,他们说你往这边走了——你在干嘛?”

盛书河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林宛音腾地跳起来,我后颈没了钳制,马上从井水中昂起头。

林宛音被我的动作溅到一些水,尖叫一声扑到盛书河怀里:

“书河哥哥,她拿水泼我,好凉!”

盛书河神情严肃打量着我。

天还未黑透,他不难发现我上半身已然湿透了。

可是他依旧解下披风替林宛音围上,质问我:

“沈云舒,你一定要亲手毁掉自己的生辰吗?”

我怔愣了一瞬,苦笑出了声。

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林宛音一次次污蔑我。

他比谁都明白我的委屈。

可他依旧要偏帮林宛音。

是因为林宛音比我有用,还是因为他当真爱上了林宛音,我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我冻得止不住发抖,连声音也打颤:

“随你怎么想。”

盛书河冷了脸,林宛音娇柔的声音传来:

“这次,我要罚你泡在井水里,和那个死老婆子一起。”

“书河哥哥,你说好不好?”

盛书河没有犹豫,先一步将我吊好,泡在冰凉的水里只露出头。

他们将秦嬷嬷拖拽出来时,嬷嬷已经被打晕了,脸上有未消的掌印。

我霎时间红了眼,用尽全力在冰水里扑腾,朝他们大喊:

“你们放过她!有什么刑什么罚都冲我来!”

“她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的!你们就不怕出人命吗,你们不怕坐牢吗?!”

林宛音指着我大笑:

“我爹怎么会让他的女儿女婿坐牢呢?不过是个老太婆,有什么动不得?”

他们将秦嬷嬷泡到我身边,我拼命想把她往上托,一边哑着嗓子喊:

“我可是丞相府千金小姐!你能得罪得起吗?”

盛书河嗤笑一声:

“何必编这种谎话,哪有大官将自己女儿放在外面受苦的?”

林宛音笑着蹲下来俯视我:

“要不你求求我,我考虑放过她。”

身边的秦嬷嬷身体凉得吓人,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卑微地祈求:

“我求你,求求你放过过她,我屋子里还有些首饰银钱,都给你,你放过她...”

林宛音满意地起身,招招手笑嘻嘻地说:

“我考虑好了,不!放!”

她和盛书河一同离开。

只留下我抱着秦嬷嬷渐渐冷去的身体,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到后半夜,我整个身体都硬成了冰块。

而秦嬷嬷的呼吸已经一声低过一声了。

可是明明,马上我就可以和秦嬷嬷回到丞相府。

我们明明要好过起来了呀。

明明就差这一个晚上......

在渗人的夜色中,我再也坚持不住,缓缓闭了眼。

再睁眼,我在丞相府闺房的床上。

自称是我娘的妇人眼睛红肿地不成样子:

“云舒啊,三天了,你可算醒了!”

“好在娘叫人早早出发,赶在夜里到了,竟发现了你被人吊在井水里!小厮回来说那井水冰得透骨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害我的云舒!”

我心中难受得紧,不愿再提盛书河。

我落下一行清泪,瓮声瓮气地问:

“秦嬷嬷还好吗?”

娘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不得了:

“她堪堪捡回一条命,只可惜身子大不如前了,如今我派人好好照料着呢。”

“娘已经想明白了,你若当真不愿入宫,娘进宫去找那小皇帝理论理论,就算用你哥哥的军功去换,用你爹爹官职去换,也再不委屈我们家云舒了!”

我听到秦嬷嬷还活着,终于松了口气。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童。

娘一下一下耐心地轻拍我的背,等我哭累了歇下来,才认真地说:

“我愿意入宫,沈家的荣耀不能断送在我手上。”

“况且身处后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不好?”我声音又低下来,自嘲般说,“傻子才会不爱富贵。”

娘放下心来,喂给我一勺汤药,斟酌着开口:

“云舒可知是何人将你投入井中?”

我被这话一惊,汤药呛得我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要如何告诉娘?

难道说我被穷男人骗得团团转,赔了年华还伤了身?

那她该多难过多心疼。

娘以为我不愿意提起,连忙替我顺气说:

“不说便不说,好孩子你慢点喝。”

我点点头,心虚的喝下汤药。

娘后来没再问过盛书河的事,奇怪的是,连爹爹和刚凯旋回京的哥哥,就算再关心我,也无人问及我的伤病缘由。

贵气果真养人,在丞相府不过半月,我的身子已经大好。

我终于可以出府好好逛逛久违的京城。

近日春闱,城中多了些书卷气息。

我逛到四宝斋看中一方砚台,却听见身边有人叫我的名字。

“沈云舒!你竟然追我追到京城来了?”

盛书河指着我,眼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欣喜。

“你是追来照顾我的吗?你有这份心也好,只要你能给宛音道个歉,我们就准你来伺候我们。”

我不屑地扭头继续看砚台,他又自顾自说:

“你是要先给我挑文房四宝吗?送了我也能勉为其难收下,但是你可别拿些寻常货色敷衍我,我可是未来的新科状元!”

我没打算搭话,旁边的哥哥却忍不下去了,错身挡到我身前。

盛书河不服地想要理论,又碍于我哥哥长得高大结实,缩了回去。

我不理会,付钱买了砚台被哥哥护送着出了店。

盛书河在背后冷笑着大喊:

“你是怪我没娶你,就随便找个男人气我吗?”

“现在还骗男人的钱买砚台装风雅,我倒是不知道你会书画!”

四周开始围了些人,指着我窃窃私语。

我哥捏着拳头往回走,还不忘温柔地叫我别回头。

紧接着,我听到盛书河的惨叫,以及桌椅断裂的声音。

我听话地没有回头,哥哥做好一切后歉意地向我解释:

“他还得参加春闱,不好打死。”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去逛下一个铺子。

春闱过后,府中接到圣上口谕。

皇帝要接我入宫,预备着封后大典。

送别那日,我乘着轿辇,回头看见丞相府越来越小。

下了轿,眼前便是我以后的住处,凤栖宫。

多年来后位空悬,凤栖宫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该有的宫人都不差,屋里陈设也恰好是我喜欢的。

晚饭时,一向政事繁忙的皇上李行简竟然来了。

他几乎是小跑着,到我跟前打量我一番,眼中透着欣喜:

“当真是你!沈云舒,朕还以为你会养成个活泼模样,怎么竟如此端庄娴静?”

这个皇帝很接地气。

不过,他似乎听说过我?

李行简看出我的疑惑,得意地说:

“你是朕的皇后,你从小到大的事,全都有人汇报给朕!”

我心下一颤,若是他知道盛书河的事,我是不是要被诛九族了?!

我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并无不妥,看来他还不知道。

我放下心来。

李行简说我不活泼,自己倒是活泼得紧,简直不像一个皇帝。

他似乎看不出我的疏离,夹给我的菜在碗里堆成了小山,笑着和我讲宫中事,他说:

“朕对你全然了解了,现下,你也该了解了解朕了!”

他还命人送来好些首饰珠宝,说无论我挑喜欢的戴,还是丢到池塘听响,只要我开心就成。

直到送走李行简,我依旧觉得如梦一般。

这样一个皇帝,和传闻中励精图治的威严形象丝毫不沾边呀!

李行简消失在夜色里,身边的宫女采薇喃喃地说:

“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呢。”

我与她对视一眼,心里冒出些疑惑。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李行简是对我一见钟情。

那难道是,他要装得与我伉俪情深,来叫沈家放心吗?

终究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不出答案便放弃了。

在凤栖宫没过几天舒坦日子,内务府就送来了预备好的封后吉服。

按本朝礼制,我该亲自在吉服袖口上绣上如意纹。

可我不会女红。

正对着华丽的吉服发愁时,李行简来了:

“朕就知道你不会,给你搬救兵来了!”

我歪头往他身后瞧,疑惑地眨眨眼。

只有李行简一人呀!

李行简忽然扭捏起来,小心翼翼拿起吉服:

“朕与皇后大婚,吉服上的如意纹自然不能假手他人。”

“皇后不愿意,只有朕亲自来了。”

我心下动容,笑着替他点茶。

李行简其实也不擅刺绣,有几次我分明见他扎了手,他却忍着不吭声。

修好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如意纹,皇上笑着说:

“待殿试过后,就是封后大典,委屈你再等等。”

“说到殿试,我倒是发现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春闱得了会元,竟还与从小教导我的黎太傅有极多相似的见地呢!”

“他好像叫,盛书河。”

我一惊,盏中洒出些茶水。

可不就是我请黎太傅教盛书河的吗!

李行简从袖口拿出一方用旧的丝帕替我擦拭。

我低头掩下眼里的慌乱,却感觉到一道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很久。

李行简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盛书河虽有才学,人品却欠佳。”

我心更慌了,斟酌着如何回话。

李行简却将湿水的帕子揣到怀里,兀自走了。

他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夜色里,那模样竟有几分落寞。

我想,他是不是恼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

我心口堵堵的,随手打开案上娘送来的信。

最近娘常托人传信进宫,总不过是劝我体贴皇上,做个贤后。

我看完信,将信放在烛火上。

燃起的灼灼火光,烧得心头都热起来。

我决定哄哄李行简。

次日,我亲自下厨做了李行简爱吃的糕点,提着食盒到了御书房。

小太监进去通传,我先等到的却是盛书河。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我,嘴巴张张合合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怎么在皇宫?还穿成这样!”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华贵的衣裳,理所当然地说:

“我是未来的皇后,自然当如此。”

盛书河眼珠子一转,似乎想明白了,拉着我到一旁的柱子后低声说:

“你再不甘心也不用追到皇宫来吧,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竟然还想勾引皇上!”

“这可是死罪,我刚得了殿试一甲,前程大好,可别连累了我!”

我头一次跳出自己的感情看盛书河,真真切切被他的话恶心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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