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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白天走到了晚上,脚下渗血,儿子却不肯给我开门。
“说说你错到哪儿了,对着我妈灵位的方向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进门。”
“反正你是穷人家的粗丫头,皮糙肉厚不要脸皮,给我妈下跪也是你的荣耀。”
他看着我的狼狈,笑得格外开怀,一个劲催促我跪下。
脚底板的痛处从下向上窜,钻进了胸口,振得我心脏发麻。
我在一天之内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事业,失去了对亲情爱情最后的希冀,支撑不住坐在了花坛边。
傅家的别墅实在显眼,附近的人经过看见我小声议论。
“这是傅夫人吗?还挺漂亮的,怎么坐在家门口不进去。”
“什么傅夫人啊,傅总根本就没有夫人,这肯定是想要勾引傅总的野女人,想嫁豪门想疯了,以为坐门口就有机会呢。”
“好好个小姑娘,干点什么正经事不是一番事业,非要做这不要脸的行当。”
我目光递过去,那几个人立刻闭上嘴,但鄙夷还是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我笑得苦涩,儿子有几句说的是对的。
我的确是个穷丫头,要不是孙绣的资助,我连大学都上不了。
所以那年孙绣找到我,提出了那么难以接受的条件,我虽然不愿,但看见她渴求的目光还是答应了。
她说她病入膏肓不能生育,但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让我帮她跟傅怀瑾生一个孩子。
孩子出生后,我忍痛分离,可做梦都是孩子的哭声。
一年后,孙家人又找上了我,他们说孙绣去世了,希望我可以跟傅怀瑾结婚,因为只有我才会对孩子‘视若己出’。
我知道他们只是担心傅怀槿太快忘记孙绣,怕孙家失去傅家的庇护。
这才想找我这样一个和孙绣有几分相像的人陪在他身边,时时刻刻提醒他和孙绣的过往。
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工具,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但为了儿子,我又一次妥协了。
我对傅怀瑾也动心过,他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还跟我有了第一个孩子。
我以为他是我的归处,没想到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花坛边睡了过去,迷糊间,我听见了傅怀瑾和助理的声音。
“傅总,沈**是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项目作品甚至被国际大奖提名,如果任由舆论蔓延,她的前途就毁了,她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心血,您真的不打算澄清吗?”
傅怀瑾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了我身上,从花坛上抱起了我。
“不用,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安安分分地在家里看孩子。傅航才八岁,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至于那些作品和奖项,那都是公司的荣誉,让许惠顶上。”
“我会给沈欢相应的补偿,等到她彻底回不去职场,我就跟她正式领证结婚,得到我,她也该知足了。”
助理张了张嘴,看出了傅怀瑾态度坚决,只能应声说是。
我睁开眼睛,对上傅怀瑾的瞳眸,他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
“儿子才八岁你就想着升职,这是你自私的报应,怪不得别人。”
“至于公司里的那些话,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你以后安稳呆在家里看孩子,外面的人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傅怀槿,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质问他,傅怀瑾眉头压低。
“你做错了事情,我没给你责罚,反而还愿意跟你领证,你还不满意?太贪心了。”
他脚步没停,“大不了这次如果怀上就不打掉,我同意你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我小腹猛地阵痛。
提醒我之前流掉的六个孩子。
傅怀槿精力旺盛,不允许我采取避孕错事,也不肯让我留下孩子。
他自欺欺人地说傅航是他跟孙绣的孩子,他说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夺走属于孙绣的一切。
他不会允许有孩子降生和傅航争夺父母的宠爱和家产,现在竟然松口了?
他目光睨着我,彷佛给了我天大的恩赐。
但我却推开了他,“傅总,我们的合同还有三天就到期了。”
当初傅航为了断了我不该有的妄念,跟我签了七年的合约,在这期间只办婚礼不领证,时间一到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他脸色唰地阴沉了下来。
“这七年你很有分寸,我很满意,我可以继续合约,让你以傅太太的名义生活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