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素娥刚端起碗喝了一口，沈建国直接伸手盖上暖壶盖，说：“素娥，你身体底子好，鸡汤一碗就够了，剩下的我给玉玲送去补补身体。”话音未落，他已经拎着暖壶快步跑向隔壁。

“哎，沈建国！你怎么这样？！”李嫂气得猛拍大腿，追上去，“这壶鸡汤你媳妇都没喝几口，你倒好，拎着就往外送！你良心呢！”

她追到病房门口，眼睁睁看着沈建国进了隔壁，气得直跺脚：“呸！小妖精，以前在老家就这样，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她，结果呢？”她越说越气，回头瞧见程素娥仍端着碗，盯着碗里的鸡汤，一声不吭。

李嫂咬了咬后槽牙道：“素娥啊，你得提醒你家建国啊！这苏玉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啊，**的身子，丫鬟的命，心比天都高！现在她是家里没人了，才拉着你男人当救命稻草。要是碰上更好的，她飞得比谁都快！”

程素娥仍然沉默，眼底晦暗不明，可拿着碗的指尖却泛起了白。

隔壁又传来娇弱的嗓音：“建国哥，你真好。”

“可是光喝鸡汤，没有大白馒头，会饿着的呢......”

“我没什么，你围着我忙了大半天，我心疼。”

程素娥的手微微一颤，鸡汤晃了晃，几滴洒到手背上，可她却一点没察觉。

“好，你等着，我去医院食堂买，马上回来。”

沈建国急匆匆跑进程素娥的病房，一到她面前，伸手问：“素娥，赶紧把家里钥匙给我。刚才买东西钱和票都用光了，我得回家再拿点。你不是平时舍不得吃大白馒头吗，一会我去医院食堂买，没票可不行。”

程素娥把碗重重放在床边桌上，冷冷地说：“钥匙在李嫂那儿，但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拿家里的钱和粮票给隔壁买东西，我们立刻离婚！”

“素娥，别开玩笑了，钥匙拿出来！”沈建国脸色变了，转向李嫂，“李嫂，把钥匙给我。”

李嫂有些犹豫，她想帮程素娥。可人在屋檐下，她不能拒绝。

程素娥看出李嫂为难，她强忍着不适，下床走到她面前，直接取下挂在她裤腰上的钥匙串，紧紧攥在手里。

“我说过，今天如果你从我这里拿走钥匙，给隔壁女人买东西，我们离婚！”

程素娥下定决心，语气无比认真和坚定。

“我不同意！程素娥，孩子没了，我也不想。可你身体结实，冬天掉冰水里，不照样没事！”

“你和玉玲不一样，她从小体质弱，现在家里没人了，我不管她，谁管她？别胡乱吃醋！”

“呵呵呵......”程素娥听到沈建国的话，忽然含着泪，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等她收敛笑意，声音带着冷意，问道：“她家里没人了？是，她可怜。那我呢？你是不是忘了，我老家也没一个亲人了？”

她刻意忽略腹部传来的剧烈抽痛，强忍着直视沈建国。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这时才想起程素娥老家确实没人了。片刻后，皱眉道：“那不一样啊，你那么坚强，更何况你还有我。可玉玲她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