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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走后，我一夜没睡，点了三根烟，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这事前后过了一遍。

我敢肯定，她回来绝对不是为了怀念青春。

凌晨五点，我简单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利索，站在镜子前看了看——31岁，一张人模狗样的脸，没什么毛病。我对着镜子笑了笑，心里却冷得很。

上任一周，白天我在台面上拼命干活，晚上床头放着两样东西：安眠药和一份光明县高危名单。这地方太复杂了，连呼吸都带着腥味。

而林瑶，就是这腥味里最勾人的那一口。

“许县长，你要真想查清楚光明工业园的黑洞，今天晚上来个地方，我带你见个人。”

这条短信，是中午林瑶发来的。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心里已经起了十几个假设。这女人从不做无用功，她突然要帮我，绝不是白给的好意。

可我现在没得选，工业园那摊子事，像块烂肉，每天都吸引无数苍蝇围着转，我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我回了她两个字：“几点？”

晚上八点，林瑶带我去了一个私人会所。

这种地方，谁都知道是干什么的，县里的老板、局长、处长最爱在这儿谈生意、谈感情、谈交易。林瑶走在前面，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裙，脚步稳得像在走T台。

“你这身打扮，挺给我长脸。”我调侃了一句。

“许县长，今晚不光是看脸的事。”她回头，冲我一笑，意味深长。

我没接话，跟着她走进一个包间。

里面坐着一个人，五十来岁，肚子圆得像个皮球，头顶的头发稀稀拉拉。他见到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烟熏过的黄牙。

“许县长，久仰大名啊，终于见到真人了！”

林瑶在一旁补了一句：“周老板，光明工业园最大的承包商。”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小。我一听，心里立刻提起了警惕。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我没怎么说话，都是周老板在吹牛逼。他先是说自己当年怎么响应号召，砸锅卖铁投资工业园，又说自己这些年怎么委屈，怎么被人“摆了一道”。

听到这里，我基本明白了——这家伙想要政府兜底，把他坑进去的钱给填上。可工业园的黑洞，可不仅仅是因为投资人被坑，很多问题都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

“周老板，我是县长，不是提款机。”我打断了他的“诉苦”，语气冷了几分。

周老板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转头看向林瑶。

林瑶接过话头，端起一杯红酒递给我：“许县长，这么大的摊子，总得有人给你一点提示吧？周老板只是想做点贡献。”

贡献？什么贡献？

“林瑶，你什么意思？”我故意装作没听懂，端起酒杯看着她。

她靠近了几步，目光含笑：“周老板手里，有一份名单。里面有过去五年，工业园资金流向的详细记录，包括每一笔账的去向。”

这话一出口，我脸上没表现，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澜。

这东西我要是拿到，基本就能把工业园的黑洞捅开个大口子。可问题是，这份名单怎么可能在周老板手里？更别提他愿意交给我，肯定不是白交的。

“条件呢？”我盯着林瑶，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

“你先喝了这杯酒，咱们再慢慢聊。”她把红酒递到我手边，笑得像一只狐狸。

我接过酒杯，却没有急着喝。周老板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仿佛在等一场好戏开场。

这场局，摆得太明显了。

我看了一眼红酒杯，又看了一眼林瑶，心里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