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别挤,大家都别挤。”
不挤?
那是不可能的。
谢诗语被前后夹击,正在人群中抢酱油,好不容易艰难的抢到了一瓶。
正准备转身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大脑一阵嗡鸣。
完了,她低血糖犯了。
真是流年不利,有点倒霉。
摔倒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把酱油瓶打碎啊!
但,谢诗语想象中的晕倒并没有出现。
一阵眩晕过去,再睁开眼时,不知是今夕何夕。
陌生的地方,嘈杂的声音,充满年代感的东西,铁夹子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谢诗语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闭上了眼睛。
怪了!
出现幻觉了。
直到手中的东西被一阵拉力撕扯。
谢诗语下意识的用力扯了回来。
同时也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手里拿着的一块粉色的布料。
两个人就这样一拉一扯,一人占据一头,谁也不让,上演了拔河这一套。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她手里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
谢诗语胳膊肘一怼,将旁边的大婶怼松了手,还踉跄了几步。
她发誓,真没用多大力气。
而且她的力气真的很小,概括来说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不禁风。
这大婶怕不是在碰瓷?
显然那位大婶也没有想到凭借她多年的抢东西的手速,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占了上风。
还被怼在了一旁,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你,,”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
这粉色的布料很是稀缺,很难买到。
一年到头来,也看不到两次。
这不,她家的姑娘要结婚了,今天来抢布。
谁知道慢人一步,被一个小姑娘抢先了。
大婶的头顶上罩着满满的乌云。
谢诗语根本不管她的心情,她现在都想上天。
“棉布一尺三毛,一共是十尺,十尺布票加三块钱。”售货员才不管她们的机锋,最后有人给钱就行了。
谢诗语没有说话,直接抬手将手心里握着有些出汗的钱和布票拿了出来。
提线木偶似的拿出来三块钱和十尺的布票。
虽然东西很陌生,但好歹识字。
她手里还剩下一个五尺的布票和两块钱。
没有心情管其他了,谢诗语艰难的挤出人群,手里还不忘拿着布。
那大婶见她把一整块布都买了,气的一个倒仰。
原本以为还能剩下几尺,做个背心也行。
现在连个布头丝也看不到了。
谢诗语走出来看着外面灰扑扑的建筑和行人,一阵的恍惚。
是她晕倒了做的梦?
可这梦是太真实了一点。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语,想什么呢?妈抢了一大块布,这下够给你做被子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说着还一脸惊喜的将谢诗语手里的布拿了起来,
“这颜色好看,正好妈给你做条裙子,还能做件上衣。”
粉**嫩的,适合她闺女。
要是今天没有抢到布料的话,就得靠她小姑子的男人了。
幸好母女二人的运气都很不错。
也不用给人家添麻烦了。
谢诗语垂下的手死死的掐了一把大腿,差点没让她跳起来,这也太疼了。
痛意十分明显。
完了,大婶头顶上的大片乌云此刻出现在了谢诗语的头上。
她都恨不得能来两道雷将她劈醒。
拜托,这到底是个什么抓马的情况啊?
谢诗语内心疯狂尖叫,表面一点儿不显。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同样,没有了解情况更没有发言权。
沉默不语的跟在自称是她妈的妇女身后。
看起来不像个坏人,要是真是坏人的话她也认了。
随便吧。
同时不忘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直到来到了一片筒子楼前,上了三楼,打开了其中的一间房。
谢诗语进门的脚步顿了顿。
“小语,快进来啊,是不是还不舒服?”
这孩子,一路上都没说话,连反应都迟钝了不少,孙秀英担心的不行。
谢诗语正好顺势的点了点头,立马装出了难受的样子。
没办法,她现在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让她好好思考一下,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孙秀英牵着闺女的手,“快回屋里躺一会儿,饭做好了妈喊你。”
整个房子看起来还算宽敞,有客厅有厨房,还有两个房间。
所有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一看就知道家里人不是邋遢的。
两个房间都开着门,里面的摆设一眼就看到了。
谢诗语去了右边的房间里,应该是没有走错。
这个房间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很少女,就连窗帘都是小碎花的。
桌子上还摆着台灯,放着高中书籍。
进屋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她需要缓一缓。
明明是在超市里抢酱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要是谢诗语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六七十年代。
这么有怀旧感的东西,只有那个时代才会有。
她倒不是有多怀念之前的生活,毕竟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家人,没什么可值得留念的。
就是后来工作了以后,也是一位月光族。
月月光,月月足。
手里的存款也就是几千块钱,没什么家产。
可就是觉得心落不到实处。
这也太离奇了。
简直可以称为灵异事件了。
谢诗语坐在床上,眼皮根本不受控制的合上了。
慢慢的倒在枕头上。
眼皮合上的那一刻,谢诗语还在想,希望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不过,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因为,在梦里她正以本人的身份感受着这十六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