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念你喜欢吃什么?娘这就安排下人去做出来。”
闻言,乔念却拿起了筷子,淡淡开口:“不用麻烦了,也不是所有的菜都不能吃,只是侯夫人刚好挑了两个我最不能吃的而已。”
话落,乔念自顾吃着面前的一些清淡的菜。
而周围的其他人,则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
沈安竹见此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乔念开口询问,“妹妹还不吃饭吗?”
“啊,我……”
沈安竹原本还想琢磨着其他的话,但紧接着也看出了气氛的不对,便没再继续。
之后的饭桌上,柳晴岚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乔念聊着些闲话。
而乔念倒也没有拒绝,只是随口敷衍着回答。
沈承泽没吃几口便借口有公务要处理,起身离开了屋子。
再之后,沈括喝下最后一杯酒,缓缓开口道:“明日你去库房领些银钱,自己去买点喜欢的珠宝首饰什么的。”
或许也是刚刚的事情,让沈括原本嫌隙的心底生出了几分愧疚。
又或者是为了维持他对外一向公平的态度。
总之,沈括给了乔念不少银钱的开支。
而这些开支细细算下来,已经足够乔念离开侯府生活了。
次日清晨。
乔念很早便起身。
昨天夜里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导致她身上的一些旧伤反反复复,痛痒难耐,几乎是没有睡着的。
在边境这些年,她做了不少的脏活累活,又吃不到好的东西,也休息不好。
长时间积累下来,她身上已经有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病。
若真要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的根治,怕是得花上不少银钱。
而她没有那么多,所以便只能忍着。
将床铺整理好,包袱也收拾好后,乔念来到了库房,拿出沈括给自己的一份凭据。
只有凭着这个凭据,她才能从侯府的库房中领取银子。
可实际上,这种凭据只有外人和侯府的下人才用得到。
所以其实他们即便嘴上说着自己仍旧是侯府**,实际上还是用下人的眼光看待自己。
“我来取一百两银子。”
听到声音,原本正在打算盘记账的账房先生抬头看去。
见到来者后眼底不禁多了几分打量的神情,“原来是乔**,你若是要取银子的话得拿着侯爷给凭据,不然我这儿是没法去拿的。”
看着眼前这人还好心称一句乔**,可他那般神情和语气,就像是在看一个会随时偷了他的东西的扒手,恨不得将自己拒之门外,别提是有多瞧不起。
“在这儿。”
乔念将凭据拿了过去,那库房先生似乎还有些不信,仔仔细细的比对了好几遍。
确认了是真的之后,这才不太情愿的起身去身后库房中取了银票出来。
“一共一百两,麻烦乔**在这儿写下自己的名字。”
闻言,乔念蹙眉,“名字?”
“没错,所有取账的人都要写名字。”
得到这个回答,乔念心下思索。
从前可没有这般规矩,方才离开三年,倒是变了不少。
又或者说,只是针对自己而言。
乔念拿起一旁的笔,将自己的名字落在了账本上。
待拿着银钱出了库房后乔念回到房间,将银钱收拾进包袱当中,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屋内所有能用得到的东西。
等到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乔念离开房间,直接朝着侯府大门而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刚到侯府大门时,却好巧不巧的碰上刚下早朝回来的沈括。
看着乔念背着一个包袱准备出门,面色稍有不耐,“背着一个包袱出门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侯府来了个乡下的穷亲戚,要出门买东西就把包袱放回屋里去。”
闻言,乔念不愿意过多纠缠,直言道:“不是的侯爷,我准备从侯府搬出去,这些都是我的衣物。”
“什么?”
沈括不知道昨天乔念提及过这事,所以眼下听到后不免有些意外。
乔念见此微微俯身行礼,而后绕过沈括就打算出门。
谁想下一秒,沈括直接冷声开口:“站住!”
“侯爷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括隐忍着怒意道:“乔念,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昨晚回到家开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家里的不满,你就如此不想待在侯府吗!?”
听到这话,乔念暗自叹息。
又是这话。
每一次都是这话。
自己到底哪里不满,他们当真是不自知吗?
明明都是他们的要求,如今反倒成为了自己不讲理的证据。
有些话说的多了,也就懒得再解释什么。
乔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侯爷没有别的事情,那民女就先走了。”
眼瞧着乔念是真的打算离开,沈括心底突然就有些慌了。
毕竟当初乔念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告诉所有人,不会因为乔念的到来就赶走沈安竹,更不会厚此薄彼。
而后当反叛的事情发生,他假装大义灭亲,为了百姓利益而忍痛揭发自己女儿。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在百姓心中赚取了不少的好感,也得了不少的好形象。
甚至于在皇帝面前,他也因此得了不少的好处。
现如今乔念洗刷冤屈回府,他更是当众做出了痛彻心扉的模样,表示要好好补偿乔念。
如今若是乔念真的离开了侯府,被旁人发现后,那他维持多年的利益就要损失大半。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念念,阿爹方才说的都只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阿爹只是觉得你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像从前那般会抱着阿爹撒娇了。”
“你原谅阿爹这一次好不好?不如今日阿爹陪你逛街,你想要买什么阿爹都买给你。”
听着沈括突然软下来的语气,乔念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爹爹对待女儿应有的样子。
恍惚间竟然觉得沈括还是那个最最疼爱她,事事顺着她的最好的阿爹。
可事实她也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沈括为了留下自己的借口罢了。
乔念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可是我从昨晚第一次见面起便叫了你一声侯爷,而你似乎从来都不觉得奇怪,好像我本就该如此称呼你。”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证明阿爹这个称呼,早就不该从我口中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