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奸臣。抄我家的是我未婚夫。他将铁链套在我脖子时,比那年给我戴花环时还要柔情。我爹被斩首示众那天,我很平静地在给我娘捉虱子。我道:「如果有火,我可以爆炒虱子,再配壶酒。」没想到,逗笑了隔壁吊着琵琶骨的年轻将军。好笑吗?
我正要说话,驿丞敲门,送来软榻和被褥,靠床放着。
和衣躺下,竟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换乘了马车,虽一路都有追查,但萧行总有办法避开。
我依旧在琢磨,萧行为何不高兴。
掀开窗帘打量外面,田间有七八个小儿在嬉闹,我鬼使神差地问他:「将军可喜欢孩子?」
他本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嘴角扯了个笑容。
这奇怪的笑,等到了漠北,……
学堂办了起来。起初确有些难,毕竟我们身份不明,又是女子,难免有人觉得我们无才无德,害了孩子。
于是我站在街上,捧着《诗经》,从早上读到中午。
许多人来听。
有人觉得我哗众取宠,但听了两日,便知我心意。
五日后,我和大妹以及两位夫子的新学堂正式开张。
一时,漠北城中的清苦百姓,都将孩子送来。
我还重拾了医书,背着汤歌辨着草……
我垂眸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
教书和行医最能得民心!
我想开马市,但萧行不愿意。
蛮子因为萧行坐镇,早就畏首畏尾,不敢进犯。
可我需要蛮子,所以我通过商会的手延展去关外。
圣上和太子坐享安乐太久了,久到他们忘记了蛮子的威胁和凶残。他们歌舞升平,连萧行都敢囚禁。
他们以为没有萧行,还能继续夜夜笙歌。
天真!……
作者: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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