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遭室友欺负,正当防卫导致对方重伤。
妻子作为目击证人,为赴与初恋的十年之约拒绝出庭。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露面作证。
她却厌恶甩开我的手,「争宠能不能分时候,十年之约只有一次啊。」
「难道我不去你妹妹就会死吗,更何况目击证人不止我一人,你凭什么道德绑架我!」
因为无人作证,妹妹被判三年,在狱中抑郁症复发绝望自杀。
失去唯一亲人的我彻底绝望,也对妻子死心了
后来,她哭着挽留我,说自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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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张文文犯故意伤人罪,导致他人重伤,现判处三年。」
我不愿相信,妹妹就这么被定罪了。
眼看着她即将被拉走,我奋不顾身冲上前,下一秒一旁的警察将我的胳膊反扭,死死地压在地上。
我瞪大眼睛看向被拉走的妹妹,她眼含泪水看向我,嘴巴动了动,无声口型在说「哥哥保重」,没一会儿她的身影消失了。
走出法院那一刻,我抹去脸上的泪痕,打开手机却看见妻子宋姗姗发了一张与初恋周宇霄合照。
宋姗姗笑得很开心,透露着幸福小女人模样,那是跟我在一起从未有过。
结婚五年,她对我耐心全无,半分好脸色都没有,总是嫌弃我开饭店身上带着油烟味,一点也比不上开律师事务所的周宇霄,
我知道她不爱我,跟我结婚也是为了气初恋。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狠心,
在开庭前,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宋姗姗,「老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审判很快结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宋姗姗不顾我哀求,满脸厌恶一脚踹开我。
「十年之约只有一次,能不能别那么自私,争宠也要分时候啊。」
「更何况目击证人又不止我一个,难道我不去,你妹妹就会死吗!你只会道德德绑架我,算什么男人。」
妹妹拿她当亲嫂子,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礼物,待她比待我还好。
宋姗姗作为大学老师目睹全过程却这么决然拒绝出庭,她明知道妹妹善良乖巧,绝不可能主动挑事。
如今事已至此,我压下心里的痛苦关掉手机,决定重新找律师继续上诉。
我搜遍全网找到一家更专业的律师事务所,正准备打车过去时,四名健硕的男人朝我奔来来,他们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拖到附近鲜少人经过的公园。
「我女儿被你妹妹害得,到现在还没清醒。」
「你居然还敢在法庭上叫嚣她是无辜的?不打你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话的人是妹妹室友的父亲,他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我,抬脚往我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几乎疼得快晕厥,仍撑着意志看向他,「我妹妹没有错,是你女儿骄纵跋扈霸凌他人,如今她躺在医院也是自作自受。」
「呵,还嘴硬是吧?兄弟们给我上,打到他服气为止。」
他大手一挥,招呼其他人一涌而上,对我一阵拳打脚踢,几乎是下了狠手,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我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只是刚开始而已。」
他们发泄完,妹妹室友的父亲居高临下恶狠狠警告我一番后带人跑了。
我感觉嘴里铁锈味浓郁,不断有液体流出,浑身钻心疼痛,强撑着最有一丝力气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时,一道铃声响了。
是宋姗姗打来的。
「长本事了?这么久才接电话。」
「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赶紧去店里做五道菜叫闪送送到四季酒店,记得少油少盐,宇霄吃惯西餐,没法吃太油腻的。」
宋姗姗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像一把利箭直直刺进我的心脏,我已经分不清是身体痛还是心痛。
她完全不在意妹妹的判决结果,理所当然命令我做事,笃定我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我忍着巨大的痛苦掐断电话,不想再听她不以为意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下一瞬我两眼一黑彻底昏了。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医院,双臂因为骨折被石膏固定住。
手受伤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无疑是天塌了,我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痛苦,挣扎着起身准备去找律师。
眼下最要紧的是妹妹,没有时间再让我黯然伤神了。
「别动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受重伤就得好好休息。」
一个身穿西装的女人带着保温饭盒走进来,她忙摁住准备下床的我。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但我现在有急事找律师,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找律师?我就是律师啊。」
我不由一愣,激动地看向她,「我妹妹她是无辜的,被错判三年,我想继续上诉,你能接这个案子吗?」
「当然可以啊,你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我。」女人拉来一张凳子坐下,露出温柔的笑意,「对了,我叫温玉柔。」
温玉柔答应得很痛快,让我眼眶一热,这几天一直为妹妹的事愁得焦头烂额,接连遭受妻子的背叛以及他人殴打,我几乎快撑不下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我将妹妹的事全部告诉温玉柔,话音刚落,温玉柔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她眼神如刀,「岂有此理,简直太过分了!」
「你放心,这案子我接了。」
我看得出温玉柔是一名刚正不阿的律师,她身上透着刚毅果敢,有让人信服的感觉。
事实证明,她却是如此,一通电话便联系上学校的负责人,准备去调取证据。
先前宋姗姗说自己有证据,不许我去学校,因为学校领导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就是信了她,才错失良机。
如今有了温玉柔,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温玉柔速度很快,动用关系调到视频证据,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证明两人是争吵,是对方自己的没站稳才摔倒。
我跟着她回到律师事务所,看着她一脸严肃整理资料,心里安定不少。
连陌生人都能做到毫不犹豫帮妹妹洗刷冤屈,作为亲嫂子的宋姗姗对妹妹的死活一点都不在意。
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忙接听电话。
「张万州先生,你妹妹张文文因为抑郁症复发,趁看守人不注意,利用牙刷自杀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如当头一棒,击碎我心里所有希望。
哐当一声,手机不慎掉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温玉柔问道。
我重重地坐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如决堤落下,铺天盖地的痛苦席卷而来,生生折断了我的脊背。
「我妹妹自杀了。」
我紧紧攥住拳头,抬起被绷带捆紧的双臂砸自己的脑袋,「我真没有用啊,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不住。」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啊。」
想到妹妹在法庭上被拉走,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后知后觉原来她在跟我道别,她早就不想活了。
温玉柔没说什么,她抬手扯住我的双臂,把我死死地搂进怀里,「妹妹她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微微一愣,鼻子一酸,放声绝望痛哭,一连几日积累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因为妹妹被判刑,我没法亲眼看见她的遗体,仅仅一天,她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抔骨灰。
温玉柔自始自终陪着我走完所有程序,直到妹妹的骨灰罐交到我手里。
我愣愣地看着怀里的骨灰罐,耳旁仿佛回荡着妹妹那句「哥哥保重」,内心痛苦,眼泪不停的掉落。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殡仪馆显得格外刺耳。
「让你做点事磨磨叽叽的,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为什么饭还没送过来!」
「我当初怎么看上你这种小心眼男人,再过一小时,我还得陪宇霄去开庭,难道你要让我们饿肚子工作吗。」
宋姗姗一直嫌弃做厨子的我,在她眼里我不够浪漫,脑子里只有吃喝拉撒,即便如此我依旧用心经营这段婚姻,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献上却换不来一点好。
她果真够无情,当着初恋的面将我贬低得一无是处,宁可陪他出庭,也不愿帮妹妹作证。
「我妹妹因为无人作证被判三年,在狱中抑郁症复发自杀死了。」
我带一丝不让她好过的恨意通知完毕,准备挂断电话时,对面传来一阵冷笑。
「张万州你可真行啊,怪我不出庭,不惜撒谎骗我你妹死了,这么下作的手段也就你使得出。」
宋姗姗从前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这是第一次,然而她是为了其他男人找我麻烦。
妹妹死后,我对任何事已经没有感觉,更对她彻底失望,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只要她一生气,立刻放下手里事去哄她。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周宇霄略带沙哑的声音,「怎么了?张万州那边如果有急事,你就赶紧去吧,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好事情。」
「他一个厨子能有什么急事,哪比得上你大律师日理万机啊。」
「他妹妹一向孤僻,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好相处,跟同学吵架导致对方受重伤,明明目击证人不止我一个,非要让我去作证。现在还不惜撒谎自己的亲妹妹死了,不就是想引起我的关注,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宋姗姗声音很大,她知道电话没挂断,故意说给我听,试图通过贬低我,好在初恋面前博得好感。
饶是已经对她麻木的我,听到她污蔑我拿妹妹的生命当作吸引她注意的手段,心底迅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夫妻五年,在她心里我竟这么不堪。
「怪我不该为了十年前的约定找你,他也不至于这样对你。」
「不关你的事,是张万州太小心眼。」
电话被挂断前,我听见他们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是个小丑。
做尽一切换不来一句宋姗姗一句好话,我和妹妹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比不上一个口头约定重要。
我强撑着意志,抬头看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温玉柔,她眼眶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才注意到她刚刚一直对着妹妹的遗像哭。
连认识没几天的温玉柔对妹妹的遭遇感到惋惜难过。
宋姗姗明知道妹妹是无辜,还一副受害者有罪论态度在电话里说是妹妹不友善才导致事故发生。
「能请你帮我写一份离婚协议书吗?我想跟她离婚。」
五年相处,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决定跟宋姗姗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离婚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温玉柔一脸错愕,再三确认。
我点点头,也许在外人看来,五年婚姻就这么轻易结束很不负责。
如今已经失去唯一的亲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值得我留恋了,她既然不爱我,那我就放她走。
温玉柔见我斩钉截铁,「好,你的离婚案交给我。」
妹妹的后事处理完后,我把骨灰罐带回家放在她的房间,明明上上周还说要给我露一手的妹妹,说没了就没了。
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宣泄内心的痛苦。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宋姗姗的声音响起,「张万州,你给我滚出来。」
我挣扎着起身准备出去时,宋姗姗带着周宇霄闯进妹妹的房间。
她眼睛几乎快喷出火,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甩到我脸上,「为了一点小事就提离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离婚?」
「以前不是你**脸追我,甘愿当我的备胎,真以为用离婚威胁得了我?」
离婚正好成全她和周宇霄,我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气到声音几乎颤抖了。
不过也是,我大学时暗恋她已久,在她心里可不就是舔狗一枚吗,对她包容万分又听话,她当然不允许一条狗违抗主人啊。
我看着宋姗姗一张一合的嘴,当着周宇霄面羞辱我,只觉得耳鸣不断,整个人很疲惫,不想再继续下去。
「对,离婚。」
「我只要房子和餐馆,其他的我都不要。」
餐馆是父母留给我和妹妹的老店,承载我们许多童年回忆。
而房子是我早起贪黑买下第一套房子,有妹妹生活过的痕迹,我不想让给宋姗姗,怕她带别的男人回家,惊扰妹妹。
「呵,真拿自己当盘菜。」宋姗姗冷嘲热讽,「你以为我不敢离婚啊,离就离,别到时候**脸来求我复合。」
周宇霄听见宋姗姗这句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示威似搂着宋姗姗的腰,「姗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官司,房子和餐馆必须是你的。」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一紧。
「谁稀罕这破房子和脏兮兮的烂餐馆啊,我大度让给他呗,省得他怀恨在心,去外面造谣我。」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别等会儿我还没走出门,便哭着求我别离开。」
宋姗姗挽着周宇霄的手臂,经过我时,她极其嚣张丢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不会了,这么卑微的事我再也不会做了。
从前那个满腔爱意一直追逐她的我,早已死在那场审判。
宋姗姗不再配拥有我的爱,从今天起,我要跟她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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