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中的茶杯看似没有动,但是裴烨好似感受到了那份力量,郁结的心思瞬间开朗。
原来这人还在啊!
始作俑者则是看着人家那纹丝不动的模样,心中那个郁闷,电视里或者是神话故事里的阿飘不是都很厉害的吗?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屁都不是,连个活人都比不上。
想到这儿,范葙无来由的赶到绝望,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她又是怎么成了这样的?
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公司,她的资产是不是已经被抵押拍卖了?
从一个孤儿努力奋斗半辈子,到头来依旧是一无所有。
可悲的是,之前的她明明还在为之奋斗拼搏,或者是说还在垂死挣扎,可是她来了这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公司的人会不会以为她扛不住压力自杀了?
她死了不要紧,可是公司里那百号人的工资呢?
......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她现在在这里又能做点什么?
早死早投胎,既然这样了,何不转世超生?可是为何没有牛头马面来拉她呢?
本来之前是害怕有这些找她,突然到希望赶紧来捉她,带她走。
是人为畜无所谓,重新开始吧,总好过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难受。
刹那间涌现的绝望弥漫了整个空间,裴烨突然觉得心烦意乱,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可是不受控。
“都督,户部说大人所需物品已经竭尽全力,只能完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实在无能为力。”门外亲卫的话语让裴烨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告诉户部,本都督奉旨带兵援军,若是完不成,就是抗旨不遵......”裴烨森寒的口吻让门外冷寂了下来,其实户部的难处他知道,但是也不是就像户部说的那样完不成。
只是今天他的脾气不好,他也不想忍着,所以户部也只有自己兜着了。
悲哀的是,就在裴烨甩袖而出的时候,沉浸在绝望中的范葙也身不由己的被带出了府。
深秋的阳光还是挺**的,就算是抹游魂,范葙也有种被烈日灼伤的感觉。
总是出行不离马车的裴烨今儿个突然改了性子,步行在京都街头,晚秋的太阳依旧有着该有的**,范葙不一会就觉得自己全身疼痛,好像要着火一般。
从未把自己当阿飘的她,首次有了阿飘的自觉。
想要找个阴凉的地方乘凉,但是不能离裴烨太远,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可是跟在裴烨身边,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上了烤架一样,全身都**辣的疼。
让她躲哪儿去,她也无处可去。
难道被烈日烤得魂飞魄散就是她的最终宿命,那她认了。
只是烈日焚身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范葙左躲右躲都无法躲过,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燃烧,视线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或许她这回就能回去了,再不济,也该投胎转世了。
待她再度醒来,浑身清凉,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痛苦折磨,正要暗自高兴,不想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熟悉的古色古香,她又回到了裴烨的厢房里了。
原本整齐有序的地方,此刻各种箱包摆放,看来他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正主正端坐在书桌后,捏着鼻梁,面色凝重,并且还有可疑的绯红。
“活该,大热的天站在室外,自找的。”看到那暴晒留下的痕迹,范葙很是幸灾乐祸。
抬手看看,没有看到烈日灼伤的伤疤,可是却看到了透明感。
这又是什么情况?
唉!
黯然长叹,如果她做错了什么,可不可以用法律来制裁她,不要用这种......天谴,太......悲催了。
要实在不行,也让她成个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阿飘,法力无边。
只是一切都是妄想空想,看着裴烨那皱眉的难受模样,自然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他该不是中暑了吧?
滚烫的温度着实吓了她一跳,裴烨这不止是中暑了,还发了高烧。
他现在应该洗澡,吃药,好好睡一觉。
“你的下人呢?你生病了,赶紧传大夫啊......”看着只会皱眉忍受的男子,他不是挺能的一个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不由冲着裴烨大喊。
只可惜她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到裴烨的耳中,恼怒中的范葙也忽视了自己摸到裴烨额头上的时候,她的手是有触感的。
裴烨感受着额头传来的微凉,下意识的朝着有凉意的地方靠,心中有惊骇可是更多的是高兴对方扔在,又害怕对方依旧在的矛盾。
范葙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她知道若是没有特殊事情,府中的人是不敢轻易打扰裴烨的。
若是没有裴烨的召唤,下人也是不会出现的。
她该如何去做,才能让府中的人知道,他生病了,需要大夫。
只可惜,任由她喊破了喉咙,尝试过无数次的去推门,都无功而返。
直到夜壹有事禀报,在门外站了一晌,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推门而入,看到已经处于迷糊状态的裴烨,赶紧传太医。
一通忙乱,裴烨被扔进了一个浴盆,泡了个澡又灌了药的情况下,总算是降了温。
只是那晒伤的脸没有人去管,闲来无事的范葙把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放到那通红的脸颊上,她都觉得灼手,也不知道裴烨会不会感到一丝丝凉意。
当她看到裴烨昏迷的脸庞因为自己的双手放上而露出的好似舒服的样子,她就当日行一善吧。
好在自己这样也不会感到疲倦,困顿,就这么摸着他的脸庞,仔细的看着他,这才发现这男人是真的好看。
头发粗黑浓密,柔顺光泽,丝丝分明,额头饱满,鼻翼挺拔高耸,唇瓣不薄不厚,因为沉睡,多了几分柔和。
浓密的睫毛让范葙都不由羡慕,这得是用了多少睫毛生长液才有的效果。
看着看着,指腹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了那因为高热有些干涸的唇瓣上。
想她活到三十五岁,一直为了生活忙忙碌碌,都没能好好享受一把男女之欢,真是悲哀。
至于什么公司什么资产,没了就没了吧,也当给自己做个了断,放个假,其实真正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彻底放下的时候,反而觉得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