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风用力将我连同行李一起拖下了楼,周围路过的邻居都被这一幕吓到不敢说话。
我想呼救,可却听到周围邻居的窃窃私语:
「你看,这就是楼上那家人的孩子,听说一点都不像她死去的姐姐,才十八岁时就敢和大自己十六岁的男人乱搞……」
「可不是嘛,平时打麻将没少听她妈吐槽,怎么偏偏活下来的是妹妹呢。」
「唉,真是可惜了……」
我闭紧了嘴巴,没想到爸妈私下会这样和别人提及我,心里一阵苦涩蔓延。
沈建风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好的时候能把你宠上天,不好的时候也能叫你痛苦不堪。
沈建风将我带到附近旅馆关了起来,逼我生下腹中的孩子,笑了声道:
「文瑜,从你十八岁跟了我开始,你就注定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了。」
我扯了扯嘴角,过往回忆浮现脑中,才想起自己和他根本不是因爱在一起的。
这一段畸形扭曲的关系全来自于威胁和逼迫。
「沈建风,你以为拿着死去姐姐的名声威胁我,我就能一辈子听你话吗?」
我惨笑出声,心口处却像破了个大洞,不断钻进冷风,刺激心脏骤缩。
七年前,我刚上高一时就发现了自己被一个男人盯上了。
无论我去哪儿,那道眼神都阴魂不散的粘在我身上。
后来高三的时候,我和爸妈频繁争吵,关系僵到了顶点,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该去死。
偏偏沈建风就这么出现了,他用花言巧语骗我和他在一起,以死去的姐姐威胁我,又挑拨我和父母的关系。
那时候固执天真,冲动下答应和沈建风在一起,只为引起父母的在意。
没想到却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怨恨与嫌弃,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录取通知书被撕毁以后,我只能在外打工,连续四年活在沈建风的人身控制下。
这次也是我彻底想开,想要争取自由,结果还是落到了如今境地。
沈建风听到我的话,并不在意,而是迷恋的摸着我的脸庞,得意道:
「你已经这么好看了,不知道你姐姐要是活下来该有多美,真是可惜了,不能尝到你姐姐的滋味。」
「滚开!」
沈建风知道我最在意的点是什么,也知道刀戳哪里最痛。
他嘴里的污言秽语指向姐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情绪,心里的愧意和恨意混杂在一起,让我痛不欲生。
我一脚踢中沈建风的下身,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颤巍巍的走过来,用力碾了碾我的肚子,呸了一声骂道:
「小贱人,老子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了?」
「是不是忘了四年前那个夜晚?」
我心一紧,那个被他殴打侮辱的夜晚宛如梦魇一般,折磨我的身心。
见我彻底老实了,沈建风冷哼一声,接着去和自己的老婆吃了顿饭。
我被困在旅馆里,想打电话报警求助,结果电话卡也被人拔掉掰断。
好在旅馆阿姨是个有善心的人,看出我的不对劲后想把我送到医院,被我抬手拒绝。
我拿着包里仅剩的一张银行卡走到外面,打算去医院做流产手术,结果意外看到我妈。
我妈穿着褐色大衣,似乎在附近逛超市买菜,看到我时愣了几秒。
没想到才两三天不见,我就已经如此狼狈了。
「你怎么还留在这里碍眼?」
我妈冷不丁的出声,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又骂了一句:
「臭死了,跟个街头叫花子一样。」
我原以为她上次和我撇清关系后已经不会再和我说话了,没想到再见面还是会骂一句。
恍惚间,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双胞胎的脸几乎一样,我妈或许是看在姐姐面子上才愿意开口说两句吧。
「妈,我饿了,能去你家蹭口饭吗?」
我妈像是听到了什么炸裂的话一般,面容皱在了一起,浑身写满了抗拒与嫌弃:
「家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文瑜,摆清你的位置,你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
我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绝情啊。
我点点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打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