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兮默了一瞬。
该死,被他猜对了,她的确怕宴时洲弄死她,但是这可不能说。
余幼兮只能用着五岁小女孩儿天真的模样,软绵绵道:“是因为他们的吃的没我的好吃。”
宴时洲可不信这向来嚣张跋扈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好心,他冷冷睨着余幼兮,伸手扯开余幼兮**的小手,转身出了房间。
外面的太监正等的不耐烦,看见宴时洲出来,哼了一声,趾高气扬:“这么慢,是不想吃下顿了?”
宴时洲没说话,平日里他总是一副被欺负透了的可怜模样,没人知道这个人会在半夜为自己报仇。
而宫里总是死那么一两个人,也并不奇怪。
宴时洲此时又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紧紧抿着唇不说话,散乱的发丝挡住了深邃的眸子。
太监将托盘直接放在了地上,指着宴时洲:“你,就在这,跪着吃吧。”
宴时洲迟迟没有动静。
“不听话?”
太监脸色一变,抬腿就对着宴时洲膝盖踢去,却突然脚下一滑,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与以往不同,今夜的饭菜全是荤腥,可惜现在倒了一地,甚至撒在了太监身上。
宴时洲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蹲下身,声音不紧不慢却瘆人的很:“我这就吃,公公别着急。”
太监愣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寒意,以为是错觉,为了找回面子,太监暴怒,声音尖锐刺耳:“吃什么吃,还不扶我起来?!”
宴时洲慢悠悠哦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动静。
是另一个太监的声音:“小张子,时间到了,怎么还不出来?”
被称作小张子的太监神色一慌,刚想说先等等,脸上忽然碾上来一只脚。
“你干什么,想造反?!”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得懵了,看着突然像是变了个人的宴时洲,满眼不可置信。
宴时洲已经看到了门外要进来的两条恶犬,眼里冒着绿光,饿急了的模样。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唇角扯出一抹冷意:“公公想吃肉吗?”
小张子心底再次发寒,恐惧如同藤蔓从心底攀上大脑。
宴时洲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猛地冲出来一个小团子,拽住了宴时洲的手就从侧门往外奔。
宴时洲眉头狠狠皱起,眉眼间染上怒意。
出了侧门,宴时洲一把甩开余幼兮的手,面上满是厌恶,夹杂着怒气:“你干什么?!”
小团子瑟瑟发抖:“有、有狗……”
宴时洲深吸一口气:“狗又如何,我还能被两只狗咬死?”
余幼兮垂下脑袋,小团子蔫了吧唧:“可是会受伤的呀……”
受伤了,她就会被宴时洲小暴君记恨上,待他日小暴君登基,第一个饶不了她。
宴时洲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转身又要从侧门进去。
他还没把这个太监杀了。
余幼兮眼疾手快,闪身挡住了宴时洲的去路,还把门关上了,小脸上带着讨好和祈求:“别进去了,太危险了。”
宴时洲看着她,愈发不耐烦,藏在袖中的匕首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恰在这时,瑞安宫里响起一阵凶恶的狗吠,伴随这太监惊恐的叫喊:“啊啊啊狗…狗!别过来……小方子,我让你先等等,你放这么快干什么?!”
门外的太监小方子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便往里边儿喊:“你还没出来?”
“他娘的,我被那小煞星阴了!”话音刚落,太监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
恶狗已经扑上去了。
宴时洲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扯起一抹冷笑,忽然想到什么,他伸手便把侧门的门锁上了。
接着,他又去了后门,同样把门锁上,再去正门时,那名叫小方子的太监还焦急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问着里面小张子的情况。
宴时洲放轻了脚步走上前,趁小方子不注意,推开门,然后一脚将小方子踢了进去,随后迅速锁上门。
里面响起阵阵狗叫与太监的惨叫。
“关门打狗。”宴时洲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有些……变态。
余幼兮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再次体会到了宴时洲的奸诈和睚眦必报,她从此刻决定,一定要好好抱紧宴时洲的大腿,哪怕以后真的要死,也要死的痛快一点。
她可不想被喂狗……
宴时洲就站在瑞安宫门口,身形笔挺,静静听着里面的惨叫。
余幼兮捂着耳朵坐在台阶上,不敢听,她在等宴时洲听够了,就带他去吃东西,尽力弥补原主犯下的过错。
许久,里面没了声音,天空也已经完全暗下去,琉璃瓦的屋顶一角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余幼兮拉了拉宴时洲的衣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宴时洲垂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坐在台阶上的小团子,有些不耐烦:“今日先放过你,回去。”
小团子却摇摇头,认真的对他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我一个人害怕……”
宴时洲的确已经饥肠辘辘,沉默了一会儿,微一点头。
余幼兮眼睛里骤然一亮,忙站起身,拉着宴时洲的袖子:“我们走吧!”
然而走了几步,余幼兮却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皇宫的路,御膳房在哪儿更不知道。
小团子瞬间僵在原地,有些尴尬的咬手指。
宴时洲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不走了?”
余幼兮抬头看了宴时洲一眼,然后迈着小短腿慢慢往后倒退,来到宴时洲身后,伸手扯着宴时洲的衣摆,带着点羞涩:“好哥哥,你带路叭。”
宴时洲嗤笑,没说什么,只是看余幼兮的眼神像是在看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