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着陆少谦投来的滔天怒火,江柠干脆直接仰头把一碗热水喝了个精光!
老刘头见状急忙出声制止:“可不敢喝那么多,会出人命!”
江柠:“嗝儿~”
别的事她不敢确定,自己烧的水自己还不清楚吗?
半小时后,江柠还是一点症状都没有,老刘头这才说:“少谦啊,看来她没有说谎,我这药毒着呢,一匹几百斤的马二十分钟就起效,她现在一点事没有,应该是没说谎。”
陆少谦点点头。
送走老刘头后,陆少谦跛着脚重新回到屋里,走到江柠面前,伸手扣了扣鼻梁,小声嗫嚅了一句:“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怀疑你。”
江柠伸手主动抓住陆少谦的手,抬起目光与他对视:“没关系。我也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败坏你的名声。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离婚,我也不会强求,只是你能不能先留我一段时间,等来年开春天暖和了,我就去县城里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不白吃你的,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打扫卫生!”
陆少谦见其说的真诚,不像是演戏,又想到刚才自己恶语相向,不由得心软了些:“我不求你操持家务,做饭洗衣,你只要不偷不抢不惹祸,规规矩矩做人,就足够了!”
江柠重重点头:“好,我一定做到!”
然而陆少谦并不完全相信江柠会做到,只是转念又一想若是真的离婚,不仅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而且让一个女人去外面闯荡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心地善良的陆少谦决定再给江柠一次机会,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们就能过下去。”
江柠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说:“我知道了,你在部队伤到了脚,不方便,休息去吧,我来把家里打扫打扫。”
在陆少谦万分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江柠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屋子,又烧了热水,用抹布把整个房间擦了擦。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一干,就是一个多小时,累的江柠腰酸背痛,就在她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窗户框子时,背后突然传来陆少谦的声音:“我来吧。”
中午江柠亲自生火做了饭,这让陆少谦不由得一边吃饭一边暗自腹诽: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
饭后,江柠去村东头的公共厕所方便,回来时碰到两个鸡贩子骑着一辆摩托车,嘴里喊着:“老鸡换小鸡,老母鸡便宜卖喽!”
江柠闻言立刻走了过去。
两个鸡贩子一老一少,年轻的约摸二十岁左右,年老的约摸四十岁。
“姑娘,换不换小鸡?一只老母鸡换六只小鸡,划算的很!”中年鸡贩子主动和江柠打招呼。
江柠指了指笼子里的一只老母鸡:“这只母鸡怎么卖?”
“哟,姑娘,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鸡贩子笑呵呵地问。
江柠怕被宰,急忙学着陆少谦说话:“你就说这老母鸡咋卖吧?”
鸡贩子说:“这只老母鸡上岁数了,不会下蛋了。”
“没事,你就说咋卖吧?”
鸡贩子略一沉吟,摊开五根手指:“五块钱。”
“你咋不去抢?两块二!”
“四块五,少了不能卖!”
“三块二,多一毛我立马走人!”
“行,卖你哩!”
从口袋里拿出老父亲给的十块钱嫁妆,江柠数了又数,递给了鸡贩子。
鸡贩子开心接过,下一秒却像做贼似的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儿没了影。
江柠也没多想,她只想给陆少谦改善一下伙食,补补身体,一米九的大个子,却瘦的肋骨根根分明,看的她鼻子酸。
就在她迈步上石阶时,忽而头顶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哟,肥婆子,你这是又偷了谁家的鸡?你也真是的,嫁过来都两个月了,还总是小偷小摸,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还有,这满院子的雪,你和少谦是眼瞎看不见吗,还不快去铲了!”
闻言,江柠抬起了头,只见一个身着青灰色棉衣的中年妇人坐在石条凳子上,一边翘着腿一边嗑着瓜子,从那高高堆起的颧骨来看,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根据原主的记忆,眼前的妇人正是陆少谦的大嫂,陆大勇的媳妇儿,张翠芬,一个只能自己占便宜丝毫不能吃亏的主儿,既脾气火爆,又心狠手辣。
而江柠平日里主打一个佛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果碰上找事的,她有一万个方法去报复,可以说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虽然被骂作肥婆子,但江柠却一点也不恼,反而微笑着对张翠芬说:“大嫂,你误会了,这只鸡我是特意用嫁妆置换来孝敬您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还请多多照顾。”
张翠芬一听肥鸡是孝敬自己的,当即变了一张脸,满脸堆笑:“哎呀,弟妹,瞧我刚才话说的,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可千万别生气。”
“瞧大嫂话说的,都是自家人,咱们哪,不说两家话。”江柠柔柔笑着,看起来人畜无害:“大嫂,大哥呢?”
“在屋里,你找他有事?”
江柠说:“你让大哥把这只肥鸡杀了,烫了毛,家里有什么菜都给炖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张翠芬闻言一愣:“弟妹啊,这么大的一只肥鸡,吃了多可惜,不如留着下蛋,你看呢?”
江柠说:“大嫂,这只鸡不会下蛋,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便宜置换给我。”
“是这?那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江柠点头,又小声叮嘱:“大嫂,咱们吃鸡这事儿,可不能让妈知道。”
张翠芬一脸不解:“为啥?”
江柠小声说:“你想啊,就凭咱妈那抠搜的样子,这鸡她一准儿不让吃,说不定还要偷偷送给老王头呢。”
张翠芬愣了愣:“咱娘和老王头的事儿,你知道?”
江柠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她小声解释:“喜媒婆告诉我的。”
张翠芬点了点头,眼神笃定:“行,俺知道了,你放心,娘去东新村串门了,最快也要下午三点才能回来。”
“那还等啥,赶紧叫大哥把鸡宰了,咱们美美地吃一顿!”
被肉荤迷了眼的张翠芬当即冲屋子吼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套着破旧白袄、裤子右腿裤缝线裂到大腿的男人走了出来,右手还拉着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挂着两条鼻涕。
就在江柠仔细打量陆大勇时,小男孩儿率先开了口:“死肥婆,臭肥婆,略略略。”
看着冲自己出言不逊还扮鬼脸的小男孩儿,江柠气的牙痒痒,但她深知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张翠芬急忙呵斥:“小宝,胡说啥,叫婶娘!”
小男孩儿不服气地说:“不是你说让我叫她肥婆娘的吗?”
张翠芬很是尴尬,连忙说:“这孩子,胡说八道,弟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柠微笑道:“不碍事。”
接着还主动和小男孩儿搭话,而张翠芬则急匆匆地催促陆大勇去杀鸡烫毛!
“对了,大嫂,这院子里的雪......”
张翠芬自然知道江柠的意思,连忙表态:“你俩就别管了,让你大哥吃饱了去扫。”
“那好,那我们就先进屋了。”
于是,在村里出了名、只能占便宜不能吃半点亏的悍妇张翠芬破天荒地又是张罗着烧水,又是添柴,和丈夫陆大勇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