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功夫后,喜房的门,如约被舟祭再次撞开:“殿下!您不能杀了驸马!”
蓝召玉这次坐在喜床上未动,缓声问:“为何不能杀?”
蓝召玉这般平静,还反问,让舟祭一愣,但马上就回过神来,立即道:“您今夜杀了驸马后,宣朝便乱了!”
蓝召玉示意舟祭将门关上,道:“秦家虽然追随父皇开国有功,又掌有西州军权,但还不至于能撼动宣朝的江山社稷。”
舟祭虽然意外蓝召玉这次竟然轻易相信了他,但还是依言将门给关上了,同时道:“不是秦家乱了宣朝!在您杀了秦驸马的次日,圣上就以逆谋的罪名,将秦氏九族灭绝,就连伺候的丫鬟奴仆都没有放过。”
蓝召玉听后,唇边挑出一丝笑弧:“嗯,杀得好,是我的父皇!快刀斩乱麻,不愧为开国之君!”
舟祭忙道:“不,这日夜晚,您也死了!”
蓝召玉眸色顿厉:“本宫也死了?”
舟祭连忙点头。
“本宫怎么死的?”
“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着一身凤纹喜服的秦祯从外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您这是?”
秦祯见喜房内也无一宫婢伺候,又见坐在喜榻上的蓝召玉连喜帕都没盖,还有.......多出来的俊俏郎君,脸色当即如墨云罩天。
难怪会让宫婢将前来闹洞房的贺宾都拦在了院外,原来是......为了让他看这一幕?
呵,雨阳公主为了不嫁给他,毁了这桩婚事,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与舟祭在新婚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蓝召玉,见秦祯黑了脸,不慌反笑:“六哥以为呢?”
“在叙旧?”秦祯的眼型狭长且眼尾上翘,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格外似狐。
便是蓝召玉有情郎又如何?他要的,只是驸马的身份而已。
等蓝召玉生下他的儿子,他便........
秦祯垂眸,掩下眼底的杀意。
秦祯如此能忍,让蓝召玉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抬步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轻声纠正道:“六哥错了,本宫正在密会......情郎。”
秦祯闻言眉尾都没动一下,扭头淡睨僵在一旁的舟祭:“殿下还小,这一定不是殿下的错。是您被别有用心的人给蛊惑了,这才.....”
秦祯话声还未落,便骤然感觉到胸口一凉。
一旁的舟祭见状,绝望地抱头:“殿下,您怎么又杀了驸马!”
秦祯难以置信地垂眸,在自己的心口上看到一把匕身尽没的短匕手柄时,如狐的眼眸瞬间圆睁。
“你......”
“娶我者,死!”蓝召玉抽出匕身,看着秦祯的眼睛笑靥如花道。
秦祯倒地,鲜血汩汩从胸口中涌出,将喜房内的地板也染的一片喜红,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完了,这次真完了!这是最后一次重来的机会了!”舟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秦祯,绝望地低吼。
蓝召玉拿着带血的短匕,走到舟祭面前,用匕刃指着他脸,示意他看自己腰间所挂的环形玉佩。
“我的六合环佩?”
舟祭看到挂在蓝召玉腰间的六合环佩,立马去摸自己的腰间,发现摸了个空后,豁然抬头问:“六合环佩怎么会在您那?难道是..........”
“对,你前面临死前给本宫带上的。”
舟祭听到蓝召玉这话,重新站起身来,眸中异闪连连:“难怪刚才您会相信我说的话。原来是您也重生过了........”
蓝召玉见舟祭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心里对他的警惕更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邪门东西算计本宫?”
舟祭连忙举起手,以示自己无辜:“殿下,我真没有想算计您!只是想救您罢了!”
“救本宫?无缘无故,你为何要救本宫?”
蓝召玉从来不信他人无缘无故的好。
无事献好,必有奸藏!
舟祭也知蓝召玉疑心甚重,更知自己确实可疑,也没继续自证,而是虚心请问:“所以......您之前已经杀过我几次?”
“三次。”
“这么说来......您已经循环过三次了?”
“四次。”
“第四次是?”
“本宫试着砸碎了这邪门东西。”说着话,蓝召玉垂眸,将目光落在了腰间悬挂的六合环佩上。
舟祭黑白分明的眸子颤动:“您怎么能砸它?若是它不再带您循环........”
“那就不循环,死的只是你而已。”
蓝召玉手中的短匕,再次抵上了舟祭的脖颈。
从舟祭刚才并不知她已经杀过他几次便可知,只有持有六合环佩的人,才会拥有循环时的记忆。
也就是说,舟祭之前所说的五次循环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他自己,无人得知。
他所说的话,也无人可佐证。
之前他说她明日也会死,究竟是真是假?
给她六合环佩,目的究竟是为何?
发生这样超出常理的事,让蓝召玉秀眉间蕴出煞意。
再次被短匕抵住脖颈的舟祭:“.........”
已经重生了五次,舟祭太了解蓝召玉了,知她是真想杀他这异端,忙提醒道:“六合环佩只会给一任主人六次循环的机会。还请您不要再杀我或是打碎它了。”
六次?所以之前舟祭将六合环佩给她时,是最后一次循环的机会了。
蓝召玉不置可否,敛目问:“这邪门东西,你哪来的?”
舟祭不答此问,而是看向了秦祯的尸体道:“您这回又杀了驸马,准备怎么办?又污蔑驸马在洞房时对您不敬,所以您才怒而杀了他?”
蓝召玉原先确实打算用这个理由搪塞他人,但这次喜房里多了这舟祭,倒不必她亲自背这杀名了。
只是这玉佩......蓝召玉再次垂眸,看向腰间的六合环佩。
“殿下,您真不能杀了驸马,宣朝大乱,就是从您杀了驸马开始的!”
舟祭答非所问,说话含含糊糊,让蓝召玉对他愈发忌惮,眼眸一动,心中计成。
想以此邪门东西控制本宫,让本宫随你的意思办,成为你手中傀儡?
休想。
不能亲手杀你,本宫照样有办法治你。
蓝召玉利落起身,将手中的短匕丢到秦祯的尸体上,转身便夺门跑出了喜房。
舟祭愣住:“殿下?”
在舟祭愣神之际,就听跑出喜房的蓝召玉道:“快来人!护驾!有人刺杀了驸马!”
“殿下!”舟祭反应过来后,眼眶微红,低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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