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宾客满座的公主府,随着蓝召玉喜袍带血的跑入宴客厅,顿时大乱。
“啊!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护驾!”
一刻钟后,舟祭作为刺杀驸马秦祯的要犯,被禁卫军拿下,押去了天牢候审。
而今日主持蓝召玉大婚的舟皇后,这个时候也收到了消息,跌跌撞撞地带着贴身宫女以及几名高品级的夫人,来到了案发的喜房。
一入喜房,舟皇后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驸马秦祯,难以置信地捂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祭儿怎么会刺杀驸马?”
跟着舟皇后进来的几名夫人虽然也很惊慌,但眼见着她要仰倒,忙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了她。
西国公夫人白成娟忙提醒道:“皇后娘娘,陛下刚参加完公主的喜宴回宫,这会估计还不知此事,您要赶快派人去通知陛下啊!可不能倒下!”
蓝召玉冷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秦祯的尸体以及冲进喜房后,为他的死而惊慌伤心的众人,冷静地分析着舟祭之前对她说的话。
明晚,她也会死?
若舟祭说的这句话是真的,本宫怎么死的?谁能带武器接近本宫?
杀本宫的目的......又是什么?
“祯儿!”
“呜呜......祯儿!”
秦祯的爹娘,辅国公以及辅国公夫人在长子秦识地搀扶下,这时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秦祯,当即就扑到了他身上,见他确实已经呼吸全无,哭地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呜呜........”辅国公夫人房爱虞肝肠寸断地猛捶秦祯的胸口。
辅国公秦悍以及夫人房爱虞,两人身上这会还穿着高堂喜服,丧子之时着大红,越发显悲。
只是.......比起悲,这对夫妻的哭声里,透出的更多是......惶恐。
儿子死了,惶恐大于悲伤?为何?
发现这点,蓝召玉眼眸微眯。
“殿下!当真是祭儿杀的驸马?你亲眼见到的?”
舟皇后在这时推开众人地搀扶,扑到蓝召玉跟前,拉住她的胳膊,慌声质问。
蓝召玉从辅国公秦悍以及其夫人房爱虞身上收回目光,谦和地回握住舟皇后的手,道:“母后,儿臣刚才亲眼所见。”
“不!”舟皇后哭着摇头:“这不可能!祭儿这孩子最是胆小,怎会无缘无故来刺杀秦驸马?”
蓝召玉面上也适时地露出几分难受来:“母后,这就要问您那侄儿了,儿臣怎会知他为何要来刺杀秦祯?”
辅国公秦悍在这时双眼通红地站起身,抖着手指住蓝召玉,怒吼道:“祯儿被刺时,你在做什么?为何不保护好他!”
蓝召玉一愣,落下脸来,不悦道:“本宫保护秦祯?就算他被父皇收为义子,本宫唤他一声六哥,那也是本宫为贵!辅国公何来这大逆不道之言?”
辅国公秦悍这会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扬起手冲上来就要打蓝召玉,爆吼道:“为何死的不是你?”
辅国公的长子秦识见状,立即冲了上来,拦腰抱住辅国公秦悍,满头是汗地对目露冷色的蓝召玉解释道:“还请殿下勿怪!爹是因为阿弟骤然被刺身死,伤心过度,这才有了失心之言........还请您.......”
蓝召玉摆手,环看周围因辅国公所说之言,而噤若寒蝉的众人,大度道:“辅国公中年丧子,难免失态。本宫理解。”
果然,辅国公秦悍狼子野心,早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不然岂敢如此犯上?
秦识忙抱拳道谢:“多谢殿**谅!”
“节哀。”蓝召玉嘴里说着节哀,欲要除去秦氏一族的决心更甚,对辅国公夫人客气地点了一下头,便要离开喜房。
辅国公夫人房爱虞见蓝召玉要走,忙爬起身拦在了蓝召玉身前,满面惶恐道:“殿....殿下,您要去哪?您已为祯儿妻室,他的后事,您要为.......”
蓝召玉冷声打断房爱虞后面的话:“辅国公夫人,还请您慎言,本宫并未与秦祯喝合卺酒,夫妻礼更未成,算不得已为他妻。明日,本宫会作为他的义妹前来吊唁,现在........”
话说到此,蓝召玉招手让护卫自己的金吾卫上前:“本宫要回宫,让开!”
“殿下,不行!您不能回宫!”辅国公夫人房爱虞满脸惊恐的上前拉住了蓝召玉的手,欲言又止,不住的对她摇头。
“娘!”秦识见蓝召玉面色冷了下来,虽然心中也悲愤不已,但还是上前去阻拦了房爱虞对蓝召玉的纠缠。
“殿下,还请您勿怪,娘她是因为伤心过度,这才会......”
“行了。”蓝召玉大度地摆手,见辅国公夫人房爱虞被她的长子秦识拉开,也不再多听废话,沉着脸大步离开了这处院落,将这处的悲哭声抛在身后。
皇宫才该是她的住处,这因她大婚而御赐的公主府,她一天都不想住!
蓝召玉刚走到公主府大门口,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向她走来。看清来人,蓝召玉眉眼微沉。来人是今夜负责整个公主府守备的羽林左卫雪述,亦是崇政帝所收的义子之一,行二。
雪述走到蓝召玉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殿下,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蓝召玉见雪述一副不能单独与她说话,就要在众人面前直接说的架势,抬手让护卫自己的二十余名金吾卫退后五丈,远远看着自己。
金吾卫们刚在远处站定,蓝召玉便斥道:“你发什么疯?”
雪述压低声音质问:“那舟祭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喜房?”
“本宫不想亲自动手,就又找了一人。”
雪述听蓝召玉这么说,怒:“这事他都愿意替殿下干,殿下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蓝召玉抬眸,与雪述对上视线,轻声反问:“这事,你不一样愿意替**?”
今日喜房外会一个伺候的宫妇喜仆都没有,就是蓝召玉托眼前这位二义兄雪述办的。
今夜杀了秦祯这事,眼前人,也是合谋之一。
雪述听后,俊气的脸上蕴出厉色:“那是因为我心悦于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听到心悦二字,蓝召玉轻笑,眸色更冷:“他也心悦于我,同样心甘情愿。”
“你!”雪述锐利的眸子附上怒色,抓住蓝召玉的肩膀:“我都愿意帮你了,你何必再屈尊用情爱一道,去绑他人为你所用!”
“放手。”蓝召玉冷冷地看了眼雪述抓在她肩膀上的大掌,寒声道。
雪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松开了蓝召玉的肩膀,解释道:“玉儿,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这才......”
蓝召玉厌恶地拍肩,突然问:“容儿怎么死的。”
听蓝召玉提到这个名字,雪述色变:“你这个时候提她做什么?”
“不说就让开。”
“玉儿!今日之事你不应该让那舟祭掺和进来!这舟祭乃皇后内侄,若他死到临头怕了,在天牢中供出你.......”
蓝召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本宫乃父皇唯一在世的子嗣,他供出我又如何,父皇只会灭他的口。而你却不一定了,你确定要与我继续在这里纠缠?”
雪述沉默了片刻,而后让开了路,哑声道:“秦祯死了,辅国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您这个时候回皇宫是对的......安全。”
蓝召玉见雪述让开了路,也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对身后的金吾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然后沉着一张脸快步出了公主府,坐上了府门口早就准备好的公主銮驾。
蓝召玉的銮驾一走,就有一华服俊公子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从大门口的角门中,走了出来。
“二哥刚才与殿下在聊什么?好像都不怎么开心?”
雪述看到柏临从门房中走出来,面上的失魂落魄之色,顿时被煞意取代:“你在这里作何?”
柏临温声道:“六弟在新婚当夜被刺身亡,我这个做义兄的,也很是伤心。想到殿下应该会更为伤心,便想等殿下出来时,安慰她一番,却没想.......二哥先一步拦住了殿下。”
雪述听他满口胡话,手直接握上腰间的剑柄:“滚开。”
柏临丝毫不惧,摇着扇子温然一笑:“二哥,现在六弟死了,殿下的驸马之位再次空悬,我们义兄弟几个.......得公平竞争才是。你可莫要仗着年长,总欺负我们这几个弟弟。”
雪述听到这话,眸中杀意再不掩饰:“想死?”
柏临收了笑,凑近雪述的耳边,寒声道:“爪子以后放老实点。再敢随意放到殿下肩上,二哥就试试,我们之间.......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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