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大姐被封为荣华公主，风头无限，而我则成了她身边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宫女。

她不许我叫她大姐，只让我跟着众人一样叫她公主。

但凡叫错，她便会黑着脸狠狠地打我手板。

疼了，我自然便也记在了心上。

这日，公主拿来一桌子点心，笑着让我敞开肚子吃个够。

我喜不胜收。

可就在我吃的肚子圆滚滚的时候，公主突然拿了一把匕首站在我的身后。

她抚着我肩膀上胎记，满眼复杂地看我，「平安，你愿意把这只蝴蝶送给大姐吗？」

熟悉的称谓瞬间勾起了我的回忆。

「当然愿意！」

「有点疼也愿意吗？」

我最怕疼了，但我还从来没送过大姐什么东西，心想莫不是因此，大姐才不让我再叫她大姐？

那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姐眼眶红红地递给我一根木棍，让我放进嘴里，再三告诫我绝对不能叫出声。

紧接着我的肩膀处便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我想应该是大姐在取我送给她的那只蝴蝶。

但痛不欲生的同时我也并没有忘记要谨记阿姐的嘱托。

哪怕疼得脸色惨白，牙都快咬碎了，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至最后居然疼晕了过去。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大姐说，公主只能是她......

但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来就是公主啊。

3

收了礼物后，大姐果然对我亲近了许多。

她开始允许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时，我叫她大姐，但其余时候必须跟着大家一起叫她公主。

可我们俩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更多时间是三个人在一起。

大姐说，皇上疼惜她，特意请了当朝太傅教导她。

她疼惜我，便要我时时伴她身侧，一同受教。

太傅要她答的问题，我须替她回答。

太傅给她留的作业，我得替她做。

......

可我实在蠢笨，既对不上诗，也学不会琴。

气得太傅是吹胡子瞪眼，直跺脚。

一只脚都踏进土里的人了，还委屈巴巴地朝大姐告状，「公主，老臣无能，实在是教不了啊......」

「愿赌服输，太傅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更何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就不信太傅学富五车，什么都教不会她。」

说完，大姐又用手指捣捣我的额头。

「还有你，别吃了，好好学，不然以后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我不解，「好吃的东西那么多，怎会有人那般想不开要来吃我？」

「你啊！」

大姐苦笑着摇摇头，眼中是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我学的东西越来越多。

从琴棋书画到君子六艺，再到刀枪剑戟......

许是我实在蠢笨，样样都学的一塌糊涂。

只会惹得太傅和大姐双双叹气。

直到在算盘上显露出些许的天赋，二人才总算露出了笑。

「时也命也，这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太傅眼笑成了一条缝，随后卑躬屈膝地从大姐手里接过一本书册。

我已经识了些字，瞧见那上面写着「唐诗三百首」几个大字。

也不知是怎样的好书，能让往日古板严肃的太傅高兴地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还朝大姐虔诚地拜了又拜。

不过也是自那天起，我就再没有见过太傅。

自然也不用再陪着大姐学那么多的东西。

现在的我，只需要日日拨弄算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