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里出来,我的脑海里空茫茫的。
面带难色地和藿青尧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慌乱和迷惘。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安置何嘉友。
「老何,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当年的尸体是谁的?」
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我们找了家咖啡馆坐下来平心静气详谈。
但是无论我和藿青尧如何询问,何嘉友都不开口。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藿青尧,欲言又止。
见状,藿青尧识趣地离开。
等他一走,何嘉友立即压低声音问道:「姝兰,那个东西呢?」
砰!
心里一惊,我手里的咖啡杯掉落在地。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何家有一个传家宝,听说是上古文物,价值连城。
当年何嘉友遇难,何母伤心过度抑郁而终。
那个传家宝自然就落在我手里。
然而我的子孙后代能过上如今优渥的生活,全是因为我把那个传家宝卖了的缘故。
按理说,我不该改嫁后还用亡夫家的东西发家致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这是我应得的。
「那个……」
我借着捡起地上的咖啡杯,掩饰内心的慌乱。
脑中思绪纷飞,早已乱作一团。
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有预感,以后我家将永无宁日。
咚咚咚!
去而复返的藿青尧恰好解了我的困境。
他进来问我们谈完了没有。
何嘉友面色一沉,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你还真是无孔不入,便宜占尽!」
他的话瞬间让藿青尧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藿青尧对我们母子这些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心里对他感激又心疼。
自然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连忙拉他坐在我身边。
对上何嘉友不悦的脸色,我也无能为力。
其实何嘉友以前对我挺好的。
尽管家里条件不行,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他都先想着我。
就是爱吃醋这一点,到老了都没变。
不像他是个粗人,藿青尧是个知识分子。
对于他刚才的无礼,藿青尧没有和他计较,反而大方地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何嘉友理都没理他,直接把头扭过去。
我火了,眉头紧紧皱起,拉着藿青尧就往外走。
「那东西我不知道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总想着何嘉友在城里举目无亲,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岂料他竟找到了我家公司,三天两头跑来见人就说我是他老婆。
我怒不可遏,又拿他没辙儿。
印象中何嘉友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种。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缠?
走投无路的我只能和藿青尧坦白一切。
「老伴,当年我给你的那东西其实是何家的传家宝,现在他没死,回来找我要,怎么办啊?」
我支开家里所有人,把藿青尧拉到书房商量。
他是个仁厚的,非但没怪我隐瞒他,还主动提出把公司卖了,分一半的钱给何嘉友。
「不可能!」
我下意识反对。
虽说传家宝值钱,但是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和成就,都是藿青尧一辈子的心血,怎能说卖就卖?
「我再想想吧,实在不行我就折合市价,给他一笔钱。」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