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侯府嫡女裴嫤,生性懦弱,被大归返家的长姐抢了亲事,郁郁寡欢,重病而亡。故身后与篡位而亡的长公主之子宋骞配为冥婚。三途川上,却有了奇遇,再世为人,决心这一世绝不重蹈覆辙,为自己而活。凭借着在三途川上的见闻,走上了助宋骞夺取皇位的路途。
冬月初六,今岁第一场雪落下来的当口,燕京城颍川侯府里的七姑娘已经不行了。
天气连着阴霾了好几日,这一日终是落了雪。
雪沫子裹挟在凛冽的朔风之中,撞在酸枝木的窗棂上,窸窸簌簌的,闹的人心里渗着寒意。
外院三声梆子响过,大丫鬟溪梅提着个红漆海棠花的食盒子转过了回廊转角。
回廊五步间便挂了一盏红绸灯笼,白日里家丁们拿着长杆一盏一盏置换了上去,崭新崭新……
内间只点了一盏琉璃灯,有些昏暗。
七姑娘躺在那张黑漆黄花梨千工拔步床上,悄无声息的,若不仔细打量,胸口那点子起伏都已经瞧不真切了。
十五岁的姑娘,已然及笄,因着重病,此时瘦伶伶的,皮包着骨头,瞧着还是一副没长开的模样,脸色也被那大红色团花纹被面映衬的多了几分青白。
夫人张氏此时坐在床边,闭目倚着床架,脸上哀戚的颜色仿若死灰。
“夫人。”烟柳轻唤……
那一年的水灾百年不遇,整个江西一带皆成了汪洋泽国。真可谓路有冻死之骨,巷有饿死之殍。英国公与江西布政使岳涛贪没了赈灾的大部分银两,剩下十之一二便去邻省购了米粮运往江西。可那点子银两换来的米粮又怎么够这千百万灾民糊口?延宕了两月,灾民成了饥民,饥民又成了暴民,聚众造了反了。
应德帝一边派了大军前往镇压,一边又派了钦差去查赈灾一事。这一下子,英国公与江西布政使都没跑了,被应德帝派去的……
一日日的拖进了冬月,眼看着不成了。
到了第二日初七一大早,雪虽是停了,天儿却未放晴,反而更加的阴霾,云层叆叇的彷如擎手便能触碰一般。
还未数九,竟冷的滴水成冰了。
刚过寅正,内外院的管事便指挥着几个家丁端着长杆敲打着回廊沿上冻得足有六七寸长的冰锥。白日不比夜里,这冰锥若是松动后落下来伤了人,那管事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大早儿,侯府内厨房大灶间……
也因着如此,晴照对裴妧愈发的恭敬忠心。
今儿一早,裴妧说是要为家里老太太尽最后一日的孝心,打发了她来领血燕亲自挑拣。没成想,将将到了内灶间,便听见这几个腌臜婆子这般编排裴妧。
“晴姑姑莫急,老婆子几个不过是歇口气说说话,万没有排揎主子的意思。咱们是裴府的下人,几辈子在府里做活,吃着裴府的粮饷,哪敢对主子们不恭……”见于婆子和宋婆子讪讪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黄婆子倒有些气……
作者:无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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