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知绾身形一震,惊颤不已。
前世,这事是她与樊时屿成婚后才发生的!
怎会提前了整整一年?!
那时自己一成亲,就被樊老夫人送来的妾室骑在头上欺负。
姑姑是想成为她的靠山才会下狠心攀高枝。
宋知绾强行稳定心绪,开口问道:“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贴身丫鬟急得要掉眼泪:“昨日,夫人从**院中离开,便带我出府去驿站给侯爷送信,岂料半路马车却坏了。”
“我和夫人只好下车在路边等待车夫修车,谁知这时,我们却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上!”
“夫人看见皇上时很是惊疑,两人甚至发生了争执,奴婢当时吓得要死,等回过神来,夫人就被皇上强行带进了宫!”
宋知绾听完后,久久失神。
前世,姑姑进宫的过程,她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当时是姑姑第一次主动陪侯爷入宫,然后便再也未出过宫……
一上午过去。
宋玉婵还没有归来。
整个侯府都因这事紧张起来,只有宋知绾知道,按前世的话,她再次见到姑姑,就是三个月后被封为贵妃的姑姑召见。
又过了一天,樊老夫人聚齐了全府后院人。
宋知绾亦在其中。
听见樊老夫人严肃正色开口:“大夫人此次入宫,是去陪皇后的,莫要再让我听见关于此事有任何谣言在府内外乱传!”
全府上下表面恭顺点头,私下不断交换眼色。
宋知绾本以为樊老夫人会像前世一样留下自己逼问,没想到她竟对自己完全不闻不问!
这样的反常,反而让宋知绾心里更没底。
从厅中散去后。
她脚步沉重回后院,路过凉亭时听到樊时屿和他的堂弟们在聊天。
有假山做遮挡,他们没注意到宋知绾。
突然,宋知绾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姑姑的名字。
“陛下对宋氏不过玩玩罢了,祖母已打定主意,等宋氏从宫中回来,要赏她白绫以保全侯府名誉。”
宋知绾脚步顿住,她攥紧了手,一下想通樊老夫人的不闻不问是为什么。
——在她看来,姑姑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哪还要再多问什么。
宋知绾心底发寒,却不由冷笑一声,紧接着她又听见那声音笑道。
“这下,兄长与那宋知绾的婚事自然也决不可能了!”
宋知绾一愣,随即却听见樊时屿道:“宋氏是宋氏,她是她,我要娶她跟她姑姑这事并无甚关系。”
这话让场面突然死寂。
良久,一句惊诧打破寂静:“兄长,你还要娶她,难不成是真喜欢那宋知绾?”
宋知绾浑身一僵,就听见樊时屿清冷声音传来:“无所谓喜不喜欢,她因我坏了名声,我理所应当该娶她。”
心沉下去。
宋知绾苦笑一声,早知道的答案,她还在这里抱什么无谓的期待呢?
而假山后也一哄而笑。
“兄长,你就是太正经了!”
“不对,不对!我看他就是不喜欢这宋知绾才能一副端庄君子样!等日后真有喜欢的人了,恐怕就算是为其将这盛京闹得天翻地覆,他也定然心甘情愿!”
一片笑声中。
宋知绾脑中却是猛地一激灵。
她突然想起,前世樊时屿四名妾室,一个是老夫人送的,两个是官场上同僚送的,只有一个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而他自己唯一带回来的妾,当时确实闹得不小。
那宋嫣儿是罪臣之女,樊时屿却不顾任何流言蜚语,坚持要接她入府。
后来樊时屿的三儿两女亦皆出于她。
这一瞬间,宋知绾恍然大悟,脸上一瞬面无血色。
她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自宋玉婵被带进宫。
宋知绾在这侯府也就成了隐形人般,无人注意。
谁知这天。
侯府三**的丫鬟却前来递‘花帖’。
“表**,我家姑娘今日邀盛京各家**来府内赏花饮茶,请您也一同前去。”
丫鬟笑意盈盈,妥帖礼貌极了。
宋知绾看着花帖思忖,她随姑姑寄人篱下,自小深居简出,与这侯府三**接触不多。
后来她嫁给樊时屿之前,这三**更是已经先嫁去王府。
不知道她为何给自己请柬,思考良久,宋知绾还是去了。
她才到,就见侯府三**牵着一个女子缓缓走来。
看清那盈盈走来的身影,宋知绾却登时僵住了。
那女子,竟是宋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