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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贺晋喻带着酒气回家，我像往常一样，给他煮了醒酒茶。

「端走，难闻得要死。」

「是没跟陈欢和好吗？」

他望过来的眼神带着警告，「再说最后一次，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儿子开门出来，满脸不耐烦，「妈妈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都被你吵得睡不着觉了。」

我望着这长得像是翻版的一大一小，笑了一下。

回房间拿了几天前就签好的离婚协议。

「那就离婚吧。」

————

贺晋喻手还放在太阳穴上，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许不屑。

「徐婉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大概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来我并不是闹脾气，贺晋喻坐直了一点，如同施舍般扔给我一句解释：

「陈欢是正儿八经通过面试进的公司，我俩没什么，今天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欢迎会。」

「嗯。」

「所以你还是要离婚？」

「嗯。」

他好像被我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贺景林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妈妈要跟爸爸你离婚？那我是不是就要有新妈妈了？」

贺晋喻没回答他，他就自顾自往下。

「爸爸，你喜欢谁啊？我想让张老师或者李秘书当我妈妈，或者陈欢姐姐也行。」

我扯着嘴笑了一下，看来贺晋喻的妻子备选还挺多，不止陈欢一个。

还以为他多深情呢。

「你跟徐总说过了吗？」

他说的徐总其实是我爸。

真可笑，结婚了不称呼自己的岳父为爸爸，还像谈生意似的叫徐总。

不过也没错，我跟贺晋喻本来就是生意。

更何况，那个人也确实不配被叫作父亲。

「没说，这边手续办完了就说。」

「徐婉莹，离婚很麻烦。」

结婚的时候贺晋喻也是这么说的。

「徐婉莹，结婚很麻烦。」

所以我们根本没办什么像样的婚礼，贺家这么家大业大的，也不过是我们几个知情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饭。

就连结婚证，都是贺晋喻百忙之中抽时间跟我去拍的。

其实一点都不麻烦。

「你签个字就行，我不要什么东西，所以不用做财产公证那些。」

「流程记得这么清楚，怕不是早就有这个心思。」

我甩过去一句经典渣男语录：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贺晋喻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将我手上的离婚协议拿了过去，又在桌子上抽了一支笔。

利落签下自己的大名，「我不差这点钱，你别后悔就行。」

「好。」

收了离婚协议我转身回了房间，没再看这父子俩一眼。

关门的时候我听见贺景林小声地在问：「妈妈怎么了？」

贺晋喻告诉他：「别管她，发疯呢，过两天就好了。」

我笑了一下，如果这就是在「发疯」的话，那发疯的感觉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