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我仰天大笑,只回了句:“法克!”
他疯了般掐着我脖子,拼命地问:“法克是哪个野男人?”
然后我就嗝屁了。
1
要论“如何在疯批太子身边混日子”,我最有发言权。
当初我对他要死要活,他对我不屑一顾。
之后他登基为帝,我对他爱搭不理,他却疯了般地十分在意我。
在意到——掐死我。
我以为我解脱了!
但万万没想到,又跌回这个泥潭。
没错,我特么——重生了!
“娘娘,太子马上就要来见您了,您——”贴身宫婢红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个眼色制止。
我现在是该想着怎么讨好太子吗?
不!我现在想的是怎么让太子与我和离,或者休了我!
东宫里的莺莺燕燕都想着讨太子欢心,我只想离那个疯批远远的!
不,在同一个宫内,闻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这些话,我不能说。
但我能作呀!
来呀,造作呀,反正离死期也不远了!
去他喵的太子妃,去他喵的礼仪,去他喵的太子......老娘要被休!
一想到皇上还有六个月就驾崩,太子还有八个月要册立皇后,凉意就从我尾椎骨往上升!
“红鸾,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所以为本宫受点委屈。”我说着,如抓救命稻草般抓住红鸾细嫩的手。
只见红鸾满脸通红,低着头轻声地说道:“但凭娘娘吩咐。”
嗯?怎么突然脸红娇羞起来?
管他的,现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太子就要到宫门口了!
我拿起软榻上的软枕就砸在羞答答的红鸾身上,随后装作气恼的样子站起身,拿着妆奁匣上的凤簪、步摇和玉镯一个劲地往地上砸。
“你这个贱婢!”我边砸还边大喝道。
守在殿外的宫娥们一个个大惊失色,红鸾更是目瞪口呆,连哭都忘了哭。
我连忙朝红鸾使眼色,奈何这丫头不给力,我只能拿着胭脂盒砸到她身上,她这才嘤嘤地哭了起来。
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戏还是接住了。
眼看太子的脚就要踏进来,我拿着另一盒胭脂直直地朝太子的脸上砸去。
可惜准头是对的,力道和距离没算对,眼睁睁地在太子跟前就坠了下去。
在太子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反应快速,大喊着“护驾”。
侍卫还没被喊进来,太子就凉凉地说道:“不用了,孤倒要看看太子妃要做什么。”
听听,说得多客气,感情太子妃不是你正妻?
也是,他哪里将我当作是妻子。
更别说什么往日情分,我跟他根本就没情,全是粪!
“参见太子殿下。”我简单地行礼,却没有错过太子和红鸾的“眉眼官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太子和红鸾......
好呀,干得漂亮!
原本我是想借题发挥,没想到呀没想到,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我这太子夫君是连禽兽都不如!
“红鸾做了何事,让太子妃发这么大的火。”太子冷眸看向我,语气十分淡漠。
这就是我偷偷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家伙!
真想倒回去看看,当初的自己是不是眼瞎得厉害!
曾经的我以为太子是正人君子,从来不会轻佻地记住女子的闺名。
可现在细细想来,不仅能一口一个“红鸾”,还能一口一个“柔儿”,就偏偏记不住我的名字呗?
太子是正人君子?都是对“正人君子”的侮辱!
啊呸!
“红鸾伺候臣妾梳头之时,将臣妾的头发扯断了几根。”我平静地面对太子的目光,嗤笑一声,“难道尊贵如太子殿下,还要替一个贱婢求情?”
可能是我笑得太过讽刺,太子脸色顿时不好。
难道还想劝我大度?就是上辈子太过贤惠,才会让你蹬鼻子上脸!
“没想到红鸾竟然如此粗心大意,着实不配留在太子妃身边。”太子缓缓说道,在我以为他要直接将红鸾收回自己宫里时,他声音略冷,“拖出去杖毙吧。”
前一刻还眉来眼去,这一刻就眼都不眨地杖毙了?
呵,狗崽子。
红鸾跌坐在地,一个劲地求饶,就要上手抱住太子的大腿。
李公公快步上前挡在前面,太子眉头一皱,冷声道:“还不快拖下去!”
红鸾这才将目光投到我身上,期期艾艾,我见犹怜,但我余光偏见太子那阴沉的脸——
这波救不了。
上辈子我打不过疯批,这辈子也只能加入疯批。
只有疯批才能打败疯批,端看谁更疯罢了。
我用了“死”才明白这一点,现在要与太子正面刚,我还不够格。
目送太子离开,殿内只剩一片狼藉。
既然是演戏,我并没有砸碎御赐之物,造不成被攻讦的——
等一下,我为什么不砸御赐之物!
真是大大的失策!
现在砸,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呀。
2
算了算日子,应该快到林侧妃表现出怀孕的日子,反正这孩子都保不住,最后还会成为诬陷我的借口。
我当然要勤勤恳恳地将锅背在身上,让太子赶紧休了我!
借着中秋家宴,应付完宫里的大宴后,我发现皇上和皇后娘娘比我印象里年轻很多。
可能是错觉吧?毕竟还有六个月皇上就......
我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甩出去。
而大宴结束后,还有东宫内的小宴。
太子自然是和自家兄弟去宫外逍遥,而我只能面对太子的侧妃们,大眼瞪小眼,十分无趣。
只能在心里再三感叹,自己年轻的时候真是——
“太子妃,妾身倦了,先行告退。”林侧妃优雅地起身,行了一个半礼对我说话,说完就要扶着宫婢的手离开。
简直将“目中无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家伙,正愁着想发火没找到机会,这不就有人递来**了吗?
我淡漠地扫了一眼林侧妃,一向仗着太子的宠爱不将我放在眼里,这样收拾起来,我也不会有负罪感。
“也不知林侧妃究竟是从哪里学的规矩,汴阳林家也是人人皆知的书香门第,怎么......”
我轻笑一声,见林侧妃脸色难看,继续说:“既然学不好规矩,那本宫就大发慈悲地让你在本宫跟前好好地学一学。”
我使了一个眼神,身边的宫娥就将蒲团放在林侧妃脚下,我学着太子说话的语气,凉飕飕地说道:“本宫原本还担心林侧妃身子不适,特意给你拿了一个团蒲。竟然林侧妃觉得没必要,就将蒲团收起来吧。”
“你——”林侧妃挥开身边宫娥的手,怒意上前,可话还没说完,我就淡然地接话道:“怎么?竟是连宫礼都不会了吗?蔡嬷嬷,劳您受累,好好教一教林侧妃规矩。”
蔡嬷嬷是皇后赐给我的管事嬷嬷,我都要对她客气三分,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侧妃。
哼,她现在哪里有上辈子在我眼前横的样子。
爽!十分解气!
管他什么规矩,只有足够作让自己爽快起来才是真道理。
蔡嬷嬷对林侧妃可不客气,看似柔柔地一扶,实则是下了狠力,毕竟她现在的正经主子是我,自然要听我的话,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妾室。
可是,按照上辈子发展,林侧妃应该在宫宴上就表现出自己怀孕呀,怎么到了现在还没说呢?
究竟哪里不对劲?
我苦思冥想都不知道原因,而蔡嬷嬷已经将林侧妃收拾得妥妥帖帖,整个宴席上俨然是落针可闻。
再也没有人敢提前离席,立马正襟危坐地在下首。
这些侧妃上辈子要是这么听话,也不会......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林侧妃就已经跪不住了,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我冷声道:“林侧妃,看来你还是不懂规矩呀。”
“太子妃娘娘恕罪,妾身知错了。”林侧妃满脸憔悴地说道,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也不知跪一个时辰会不会滑胎,要是不滑胎,那前面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可我见林侧妃脸色不太好,终究狠不下心肠,对林侧妃的宫娥说道:“还不快扶林侧妃起来。”
就在林侧妃起身之时,之前在她裙摆遮掩之下已有深红印记。
我眸光微沉,有孩子是没错,但为什么她不说?
林侧妃看到那摊血迹,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嘴唇哆哆嗦嗦,又要跪下,似乎这样做就能将血印遮住。
可现在已经被人看得明明白白。
蔡嬷嬷脸色大变,附耳对我说道:“太子妃娘娘,林侧妃应是落胎之相。可太子殿下已有半年没有......”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我就已经知道。
太子殿下怎么会半年没宠幸东宫的妃嫔们呢?这不合理!
不对,太子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临幸过东宫嫔妃,那时候太子每日都被皇上提点——
可皇上他不是还有六个月就要驾崩了吗?
我犹如见鬼似的看向蔡嬷嬷,问了一个不着调的问题:“嬷嬷,现在是元兴几年?”
蔡嬷嬷虽然狐疑,但还是老实回话:“元兴九年。”
我真想原地死一死,这样就不会有如此社死的事。
当初重生就想着怎么对付太子,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竟然是元兴九年!
在我身为太子妃的时间里,太子不下三十次冷落我,临近皇上驾崩,冷落得越频繁。我以为......
“赶紧找御医!”我大声说道,那这孩子岂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被作没了?
负重感太过强烈,一时间让我坐不稳。
我根本就来不及想,上辈子的林侧妃在元兴九年根本就没有过身孕。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竟然是太子的耻辱列表。
要是知道了,我绝对要放鞭炮。
让全天下都知道,太子他绿了!
3
在见到阴郁十足的太子,我连忙将幸灾乐祸收敛住,装作一副罪不可恕的样子,跪在太子脚下。
所谓作就要作**,我一向很有职业素养。
“殿下,臣妾也不知那林侧妃竟是怀有身孕。只因她不敬臣妾,臣妾才会罚她跪一个时辰,哪里知晓那孩子竟如此没了。这可是殿下未出世的孩子,臣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脱簪请罪,还请殿下仁慈。”
我低着头说话,借此肩膀抽动了几下,来代表我的哭泣和悲伤。
别问我为什么没有眼泪,上辈子都流完了!
在林侧妃被扶回寝殿后,我就连忙回宫褪去华服和发簪,就为了来这一出脱簪请罪。
不过在赶来的路上,我脑海里似是有什么线索闪过。
试探地在太子面前提及“身孕”和“孩子”,果然在偷瞄的情况下发现,太子阴沉着脸不说话。
虽然我常说太子阴晴不定,可其实太子发怒前都是这样阴沉脸。
难道——林侧妃真的有那胆子?
“太子妃何须自责,此事太子妃做得......极好。”太子冷声说道。
太子那宽大的手落在我的肩膀,微微用力,让我肩头一痛,而我死命地咬着唇。
直到骨头都发出轻微响声,实在让我太过疼痛,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太子才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样才哭得情深意切。”
见鬼的情深意切!
我泪眼朦胧地回看太子,只想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臣妾——”
我可不能在这时候认怂,连忙要辩白几句。
却听到太子说话:“来人,将内殿里的那个**赐死,尸身喂狗。”
这话让我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太子说话时,面色阴沉,话音直直地扑在我脸上,我只会觉得——他是在警告我。
“太子妃怎么了?可是觉得冷?”太子突然柔声问道。
“臣妾不......”那个“冷”字还没说完,太子就拽着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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