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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后,我对上了南安晦暗不明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把我扶了起来。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南安怎么可能看不到我脖子上的烙印。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叹了口气:“我与萧姗姗自幼相识,她是有些小性子,但是不坏,你姑且受着就好。”
虽说已经知道南安会说些什么,我的心脏还是一疼。
我独自来这里当质子的那夜,就跟南安有了关系。
因此,萧姗姗恨死了我。
她对我的恶行数不胜数。
我刚来没几天,她强迫我去寺庙跪了三天三夜为她祈福。
冬日里,当着一众皇子太子的面,她还将我踹进了结了薄冰的湖里,出言讽刺我:“什么梁国公主,不过是我的狗罢了。”
那日后,我感染了一个月的风寒,还要伺候萧姗姗穿鞋。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南安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也没例外。
看样子,虽说萧姗姗在我身上烙字,南安也觉得她性格单纯天真,只是娇纵了些。
我苦笑了声,还未开口,南安就继续说了下去:“你已经不是梁国公主,而是人人都可以践踏的质子,也要收敛一些,乖巧一些,不要惹他人生气。”
见南安这么说,我抬起头冷笑了声。
真是讽刺啊。
我到底为什么沦为质子,南安比我更清楚。
一切都拜他所赐。
当初,南安偷偷来梁国搜集情报时不小心坠落山崖,我正巧在打猎,就把他救下。
他瞒天过海伪造身份,打手势欺骗我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哑女,我就信了他的话,治好了奄奄一息的他。
最终,南安顺利带着情报回了敌国。
而梁国也在几年后被攻打得溃不成军,南安更是指名道姓要我当质子。
在看到高高在上的他时,我就知道,我当时救错了人。
我就该让他死在山底。
兴许是有些心虚,南安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不要这么小肚鸡肠。这样吧,日后我多召你侍寝几次,算是补偿。你也救过我的性命,我说过会报答你,让你活着。”
她的确让我活着。
只是,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还不如一死。
这件事,南安倒是说到做到。
之后的几个晚上,他没让我再住在柴房里,而是让我留宿在了他的寝宫中。
婢女们见太子依旧宠我,也会看主子眼色,偶尔给我吃点不馊的饭食。
然而,这却引起了萧姗姗的不满。
某天,南安正好要去参加宫宴,醉醺醺的萧姗姗就闯入了我的房中。
我本以为,这次的她也只是欺侮我一顿就好。
直到看到她手中的剑时,我才意识到——
这次,萧姗姗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