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傅砚辞结婚七年。
我独自化疗时,他在陪白月光吃烛光晚餐。
情到深处,白月光想要我妈妈的遗物项链,他也欣然答应。
“等苏若简死了,我继承了她的遗产,你看上的都给你。”
但他不知道,我绑定了妙手回春系统。
只要我成功手撕渣男,癌症就能转移给他。
从前我不信傅砚辞会出轨。
但现在,我毫不犹豫地和系统做了交易。
现在,这个癌症轮到他来得了。
————
检查报告出来后,傅砚辞彻底崩溃了。
肺癌晚期。
可他作息健康,从不吸烟,还定期体检。
怎么短短两个月就恶化成这样?
医生单独跟我讲述他的病情,说他最多只有三个月可活。
我差点没忍住笑。
出诊室时,傅砚辞正坐在那里发呆。
平时雷厉风行的一个人,现在失魂落魄的。
任谁看了,心中都不是滋味。
如果他身上没有那丝淡淡的女士香水味的话。
我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尽量像个贤惠的妻子上前。
“没事的,我们先回家。”
傅砚辞的手在颤抖,下意识抓紧了我,眼睛有些泛红。
回到家中,我为庆祝做了一桌菜。
只有我们二人时,傅砚辞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坐在桌前,眼底泪光闪动,像个孩子般,说还好有我。
我心中嗤笑一声。
下一秒,餐桌上我的手机亮起。
傅砚辞看了个真切。
【姐姐,今晚什么时候来,我洗香香等你了。】
【我吃醋了,姐姐总陪那个老男人。】
【他都一股老人味了,姐姐不会反胃吗?】
傅砚辞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尾猩红。
我摊了摊手。
原本打吃完饭庆祝一下再去的。
谁知弟弟等不及了。
傅砚辞受了**,苍白的脸色憋得通红,一口血咳出。
他捏着手机质问我:“苏若简,他是谁,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我补着妆,不想让弟弟等急了。
正纠结用哪个颜色的口红,脑海中的系统给出了建议。
“烂番茄姐妹,太有气场了。”
好嘞,就听系统的。
一转眼,只见傅砚辞气得青筋暴起。
我满脸为他好道:“瞒着你,只是不想你在生命最后几个月还伤心。”
“傅砚辞,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傅砚辞明显一愣。
我冷笑一声。
毕竟当初我癌症晚期却发现他出轨时,他就是那样说的。
“阿简,我瞒着你,只是想让你开心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
“我是爱你的,也是为了你好。”
现在,这个癌症轮到他来得了。
我刚出门,傅砚辞的电话不停地打来。
很烦,我挂了电话,将他拉黑。
就像我刚拿到癌症诊断书那天,他挂我电话一样。
我确诊癌症那天,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傅砚辞说,他临时要去邻市出个差,不能陪我检查。
让我出结果后给他打电话。
可十几通电话,都杳无音讯。
也是在那时,我无意间绑定了妙手回春系统。
系统说,只要我成功手撕渣男,就能治好我的癌症。
渣男那一栏,赫然写着傅砚辞三个字。
这怎么可能呢?
我和傅砚辞浓情蜜意七年,每天都像初恋。
无论大小,只要关于我,他都事无巨细。
每个节日都给足了我仪式感。
我28岁生日时,他精心为我办了生日宴,在漫天的蓝色烟花下,他单膝下跪,说着余生只爱我。
他怎么可能是渣男?
系统只道:“要是想通了,签名就行。”
随后它便销声匿迹。
我忍着胃痛独自回到家中。
傅砚辞仍旧没有消息。
我心中有些打鼓,攥紧了手机,难不成傅砚辞真背着我有情况?
两个小时后,傅砚辞才回了电话给我。
他得知我胃癌后,急得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连夜开了四小时车,从邻市赶回来,见到我时,他将我狠狠拥入怀里。
他身上带着丝丝寒意,我仰头间,还能看到他满红血丝的眼睛。
我吸了吸鼻子,愧疚瞬间爬上心头。
他这样紧张我,怎么可能会对不起我?
我大概是被系统影响了。
晚上,傅砚辞换睡衣时,我无意间看到他背后有个破掉的痘痘。
我心头一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系统的话。
傅砚辞转身时见我盯着他出神,主动解释。
“洗澡时不小心抠破了痘痘,痛死了,老婆给我上药好不好?”
傅砚辞主动抱上我,语气带撒娇。
我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开。
傅砚辞开了那么久的车,着急上火很正常。
我不应该轻易怀疑他的。
心中又有些难受。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系统。
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给傅砚辞扣上渣男的帽子。
弄得我现在如此敏感。
我拿出碘伏给傅砚辞消毒,忽然手上一顿。
破掉的痘痘上泛着红,可旁边有一小圈结痂的痕迹。
痘痘不是刚刚抠破的。
我微微皱了皱眉。
一个痘痘而已,傅砚辞,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心情复杂地帮傅砚辞上完药。
他小心翼翼端来一小杯热牛奶给我,说能给我补充蛋白质。
看着我小口小口喝完,他才放心地揉了揉我的头。
关灯后,他像从前那样轻柔地将我揽进怀里。
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我心里乱极了。
病魔的痛楚,傅砚辞的关心和方才的欺骗在我心头萦绕交织。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不可抑制地裂开了一条细纹。
我又忍不住想,傅砚辞真的会出轨吗?
等他睡熟后,我头一次看了他手机。
干干净净,没查到什么。
一切记录都表明,他确实是去邻市出差了,文件传输助手上还有他的工作痕迹。
心里的疑神疑鬼让我有些烦躁。
这夜,我睡得很不安稳。
翌日,傅砚辞陪我去医院。
刚上车,我就察觉座椅被人调过。
我微微一愣,傅砚辞并未察觉到,贴心地帮我系好安全带。
转头他并未上车,说天太冷,去家里帮我带一条毯子。
我点点头,他离开后,我下意识打量车里。
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可心里的怀疑愈演愈烈。
随着车内温度的升高,我又闻到了一丝甜腻的香味。
好像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我心里浮上一抹冷意。
就在这时,傅砚辞回来了,他细心地将毯子在空调出风口烘热,才盖在了我身上。
我强按下心中的想法。
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思绪沉浮。
我该相信他吗?
很快到了医院,我心里是害怕的,不想面对自己的病情。
傅砚辞全程陪着我,紧紧握着我的手,缓解我的情绪。
办理住院时,他让我乖乖坐那等他。
自己忙前忙后的同时,还不忘给我带回来热腾腾的小米粥。
一切妥当后,病房内,他一勺一勺给我喂着粥。
我盯着他,直到他喂粥的动作在我眼中变得机械。
傅砚辞,真让人看不透。
我打电话让人调了行车记录仪。
可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化疗期间,傅砚辞由于工作原因,不能一直陪我。
这次,我整整两天都没见到他了。
打电话过去,他说在做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我心中了然。
没生病时,我工作起来比傅砚辞还要高强度。
只是现在,我有心无力,手上的工作职能悉数推掉。
医生说我的情况稍微有所好转。
不想一直待在医院,心里太压抑,我回家了一趟。
刚开门,却发现傅砚辞的西装散乱地扔在沙发上。
我皱了皱眉,他不是邋遢的人。
我走到沙发前,下意识拿起了西装。
只见深色的西服领子处,有个淡淡的印子,很像唇印。
我攥紧了衣服。
此刻,心中的怀疑到达了顶峰。
化成一丝愤怒爬上心头。
我将衣服拿近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辣椒的味道涌入鼻腔。
原来是不小心沾上的油渍。
攥紧的手松了松,不知为何,我有些清醒,竟然也有些说不上的失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傅砚辞回来了。
他捧着一束玫瑰花。
“阿简,快坐下,这些怎么能让你动手?”
傅砚辞换了鞋,将我按坐在沙发上。
我手里被塞上了花,那套西装被他接过去。
低头看着手上的花,许是太着急赶回来,花瓣的边缘的枝叶有些不易察觉的破损。
我捧着花看他忙碌,脑子里乱糟糟的。
傅砚辞忙得不亦乐乎,收拾完衣服,又去了厨房煲粥。
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发出了声音。
它问我考虑得怎么样。
我并未回答,只是让它再给我些时间。
一个凭空出现的系统的话,和相知相许七年的枕边人相比。
我没办法一下子相信她的话。
我需要证据,我要等一个机会,亲自求证。
趁着他去洗手间的功夫,我打开了他的手机,装了一个隐藏软件。
希望,他别让我失望。
傅砚辞开始早早准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订蛋糕,买花,买礼物。
他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只是在临切蛋糕时,傅砚辞又像从前那般接了电话。
我盯着他的脸,心中无端升起一股预感,就是今晚。
傅砚辞露出了一瞬间的犹豫,挂了电话,他踌躇着说公司要忽然加班。
不等我回答,便拿起外套急匆匆出了门。
我那天在他手机上装了定位。
此刻他的定位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前。
我心中的冷意一缕缕攀升,按着导航跟了过去。
只见明亮的落地窗内,傅砚辞和一个长发女孩面对面坐着,吃着烛光晚餐,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站在原地,手脚僵硬。
不敢相信,但又好似意料之中,令人窒息。
我攥紧了手机,转过身不再看着刺眼的一幕。
回到医院,半夜十二点时,我手机上发来另一条好友申请。
【傅砚辞女朋友。】
我看着手机,心中猛地一震。
我手指有些颤抖,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发过来一张照片。
男人的小臂粗壮有力,青筋分明,一看就常年健身。
从背面搂着女生细白的脖颈,反差与性张力拉满。
那手臂上的一颗小痣我再熟悉不过。
和傅砚辞的一模一样。
我的一颗心好似被人捏在了手里,尖锐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遍体生寒。
对面很快撤回了照片。
我打开了她的朋友圈,里面的每一条都很扎眼。
因为每一条,都有傅砚辞的身影。
翻到最下面,裹着酒店洁白的被子,她枕在傅砚辞的臂弯里,露出精致的锁骨。
配文是:“有人说,重温旧梦。”
日期正是我癌症诊断书下来那天。
胃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随后发过来一条消息。
“见一面吧。”
我关掉手机,将自己缩进被子中。
喉头涌上一抹腥咸,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傅砚辞,原来他真的出轨了。
我攥紧了手,心里覆满了寒霜。
白佳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容颜清丽,脖颈修长,一看就是学生时代许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当然,也包括傅砚辞。
头一次知道白佳柠,是在傅砚辞的同学聚会上。
一群同学笑闹着说,还以为傅砚辞和白佳柠结婚。
那时我才了解傅砚辞的初恋。
倒是傅砚辞大大方方,满眼爱意地介绍身边的我。
只是我陪他的这七年,到底抵不过“重温旧梦”这四个字。
白佳柠挂着得体的笑,开门见山。
“相信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她像斗胜的孔雀,却并未回答她。
白佳柠优雅地向后靠了靠。
“感谢你照顾砚辞这么多年,现在我回来了,希望你识趣点。”
“听说你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看吧,老天都在帮我。”
我敛下眸子,微微勾了勾嘴角。
垃圾而已,白佳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她争?
白佳柠扬起下巴:“砚辞不想让你知道,他要护着你,可我偏要闹到你面前。”
就在这时,傅砚辞来了,他身上还裹着寒气。
白佳柠有一瞬间的慌乱:“砚辞,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我让他来的。
傅砚辞看向白佳柠,眼神复杂,继而抬头看向我:“你都知道了,抱歉阿简,你听我解释。”
我抱着杯子,用里面的开水暖手。
“我们离婚吧。”
找傅砚辞来,就是当面验证一下。
傅砚辞微微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阿简,我瞒着你,只是不想你生命最后的这些日子还伤心。”
“我也是为你好。”
我掀起眼皮看向他,气笑了。
为我好?
要真的想着我,就不会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
只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准备离开,却被傅砚辞一把拦住:“阿简,就因为这一件事,你要否定我所有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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