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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刚打开门,屋里一片亮光让我晃了晃神。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回家时屋里一片光亮的模样了。
“回来啦?”
沈之言温柔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嗯。”
我短暂地愣神后,低低应了声,换鞋走进客厅。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在等你。”
“饭都热了一遍呢。”
沈之言邀功似的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我将包放在沙发上上,有些疲惫道:
“我吃过饭了。”
沈之言脸色一僵,似是咬牙切齿道: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做饭吃。”
原来他知道这是第一次啊?
我笑笑,还是在饭桌上坐下。
看得出沈之言用了心。
他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有食欲。
可我全都不能吃。
我对海鲜过敏,而他做了满满一桌海鲜。
但周琳不过敏,甚至酷爱海鲜。
“尝尝好吃吗,琳琳很爱吃海——”
话说到一半,沈之言意识到说错话很快刹住车住了嘴。
“我吃不了。”
我将筷子拿起又放下,无奈地解释道。
“你不是一直说想吃我做的饭吗?我给你做了又不吃。”
“我知道你介意上次你爸头七的事,明天我陪你见见爸爸,好不好?”
“别生气了,吃点吧。”
他夹起一只虾放到我嘴边,满脸希冀地看着我。
“沈之言,我海鲜过敏。”
话音刚落,那只虾应声而落。
我笑笑,喝了口水看了一眼他。
仅一眼,我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是这么陌生。
陌生到在一起这么多年,甚至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
我没精力再和他多说,转身进了房间洗漱,很快躺到了床上。
设计作品需要灵感,我现在很累。
没过多久,沈之言也上了床,在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脖颈间:
“对不起,我忘了。”
嗯,忘了。
又或者说是没记住?
我的喜好、爱好,沈之言从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周琳的病情发展地如何,周琳喜欢什么、周琳什么。
他的世界里,我永远都是透明的。
喉咙有些哽咽,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沈之言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明天我陪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好。”
良久,在沈之言以为自己听不到回应时,我还是答应了。
至少,我们在一起了六年。
即使快要结束了,也该让我爸见见的。
毕竟,我爸一直很想确认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