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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带着沉重地心情来到殡仪馆。
“您好,我是前天预约过的那位...给我的孩子办送别仪式的。”
即使孩子在医院被草草火化,我还是不忍心他走的那么随意。
听着工作人员悲悯的悼词后,我含着眼泪点灯祈福。
宝宝,都怪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希望下辈子,你能去到一个比我更幸福的家庭里去。
做完这一切,我将骨灰盒摆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头柜上。
几年来,我和萧景琰都是分房睡。
只有在他喝醉的时候,才会闯进我房间,迷迷糊糊叫着江婉月的名字。
有一次我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萧景琰猩红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浓密的睫毛下闪烁着恶意。
他轻蔑地挑起我的下巴,“你?不就是为了钱主动爬上我床,妄想攀高枝的姜柠么?”
“现在你如愿以偿嫁给了我,还装什么清高?”
他毫不温柔地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我无力反抗,只是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头。
“夫人。”
保姆王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强撑起一个笑容。
“怎么了?”
王姐将一堆刚刚烘干完的衣服放到了我手上,明明脸上带着笑,却无端透出些许鄙夷。
“夫人,萧总的衣服麻烦您叠放好,还有他明天要穿的衣服要记得搭配好,萧总说了,他不喜欢你上次搭的那条领带,你别忘记了。”
“还有,萧总今天有家宴,不回来吃饭。”
我用沉默应了声。
王姐见状,白眼快翻到天上去,转身用我刚好听得见的音量轻声嘟囔了一句:
“活该,死小三,叫你抢江**的位置。”
身体忽然涌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我第一次将萧景琰的衣服扔在地上。
嫁给他时,没有求婚,没有婚礼,只是草草领了个证。
就连嫁妆,爸妈也只是随手将奶奶戴过的素银镯子给了我。
主子的态度就是下人的态度。
萧家的所有家务活,都是我亲历亲为,如果我有哪一点没做好,萧景琰不会怪下人。
他只会用冷厉的目光上下扫视我,“果然是乡下来的,没教养。”
我被奶奶独自养大,哥哥叫江砚尘,妹妹叫江婉月,只有我随了奶奶的姓叫姜柠。
我最恨的便是别人说奶奶一点不好,许是为了争一口气,这三年里,我把萧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可现在,我低头看着凌乱的衣服,突然不想再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萧景琰依然没有回家。
朋友圈里,江婉月晒出了一张全家福。
萧景琰握着她的手心,无名指上带着和她同款的钻戒,冷峻的眉眼第一次有了融化的迹象。
爸爸含蓄内敛,妈妈笑得温柔。
江砚尘站在江婉月后面,一副可靠的哥哥模样。
我放大缩小,将那张照片看了又看。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我一直苦苦追寻的,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罢了,罢了。
既然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碍事的眼中钉,我如他们所愿消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