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他执意重复着拒绝分手，说不会再有人能像他一样容忍我的坏脾气。
直到电话里传来柳雯雯带着惊喜的声音：
“靖宇哥！Surprie！”
我知道，他一定会转身选择她，再次将我遗忘。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先结束。
删掉他之后，我看着妈妈发来的圆圆照片。
可怜见的，吃的圆滚滚的在地上打滚。
发了个大大的红包给爸妈，让他们再买点好吃的，我过几天就回去。
爸妈欣喜地笑着，说着要给我腌最喜欢的腊肉吃。
真好，还有人一直爱我。
做完一切后，应朋友的约去见她。
到达了一个餐厅，李冉在门口看见了我，一脸笑意地招呼我过去。
她拉着我坐下之后，我才发现，餐厅几乎没有人。
除了几个服务员，就是我和李冉了。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的李冉异常兴奋。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
灯光灭掉的那一刻，一排排蜡烛接连燃起。
耳边想起小提琴的优雅的声音。
随着小推车轱辘声的逼近，我看到了安靖宇。
他捧着一束玫瑰花缓缓向我走来。
我推开椅子猛然起身，准备调头走，但被安靖宇拦住。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瞬，单膝跪地。
“文澜，我知道你气我忽视了你，我保证，没有......”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我一把将他举着的花挥落在地。
退后了几步，捂住鼻子斥道：
“在一起五年，我花粉过敏你不知道吗？”
他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将花迅速扔掉，面带愧疚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我忘了。”
他不是忘了，是从来都没在意过。
在一起五年，我没有收到过一朵花。
一直以为他知道，却不想他从未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安靖宇还想说些什么，我举起手挡住他的话。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你救过我，我感激你，但我这五年对你的照顾算是平了。”
桌子上的蜡烛因为安靖宇的动作忽闪忽灭。
他突然靠近我，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猛然拉向他，眸光沉沉。
“什么平了？难道你的命只值五年？”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准许，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本在挣扎的手停住了，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他的眼睛。
“你为了柳雯雯羞辱我五年还不够吗？”
他瞳孔骤缩，手下松了些力气，“不是的，雯雯身体不好，我只是...”
“与我无关。”
冷冷丢下一句，甩开他转身就走。
快步走到门口时，身后小推车倒地的声音发出巨大动静。
紧接着，安靖宇步伐逐渐凌乱地逼近。
走出餐厅时，他追上了我，气喘吁吁地拿出一个小绒盒，打开是一枚钻戒。
“抱歉，迟来的求婚戒指。”
安靖宇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企图从我脸上找出一丝惊喜的神态。
可让他失望了，我的眼里除了平静，都是对他的厌烦。
一年前的求婚，没有烛光晚餐，没有戒指，梦寐以求的求婚仪式更是没有，甚至只是他睡前的随意一说，就算是定下了我们的婚约。
现在，他想补给我仪式和戒指，但我已经不想要了。
“安靖宇，戒指的尺寸是柳雯雯的，不是我。”
“你在意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6.
他不信，取出戒指非要给我戴上，我吃痛夺过戒指扔向了他身后的小河里。
他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文澜，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
变脸速度之快，让我忍无可忍，抡起胳膊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安靖宇怒目圆睁，紧紧握着的拳头预示着他不美好的心情。
“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差了，半点都比不上雯雯。
你有什么脸吃雯雯的醋？也不想想你什么货色。
不指望你像雯雯一样小家碧玉、温柔贤淑，只要求你有一点女人味就行，你连这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用雯雯说事？
你配吗？”
安靖宇垮着脸，拽着我走向河边。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戒指捡回来我就原谅你，你想要的婚礼立马就办。”
说着，他将我往河里推。
拉扯之间，我踢向他的小腿，在他吃痛弯腰时，我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强迫他与我对视。
安靖宇本来痛苦狰狞的面容在看到我充满厌恶的双眼时，有些错愕，要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安靖宇，你听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戒指我不会捡，你的雯雯我也不会学。
我的婚礼会有的，但新郎一定不是你。”
没有他预想中的低声下气，也没有痛哭流涕求他原谅。
不同于开始的热烈，有的只是糟糕的收场。
见我毫不犹豫的转身，他蹲在河边，歇斯底里地让我站住。
我听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慌乱焦急。
“好......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我没有停下脚步，他却追了上来。
如今角色互换，一直追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安靖宇冷汗直流，面色苍白挡在我面前。
我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受不了我没有他的眼神，抬手遮住，声音闷闷的：
“我们说过要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未来会有一个孩子，一辈子白头到老。
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承认，我对雯雯是有些过度关注，但我只当她是妹妹，我想要共度余生的只有你。”
他说着，竟有些哽咽：
“我没想和别人结婚，只有你，我们会结婚的，你答应过我......”
我笑了出来，看着他泛红的眼，讽刺道：
“承诺可以说给任何人，不止你一个。”
他愣住了，眼里带着受伤。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柳雯雯焦急的声音，接着，就是落水呼救的声音。
安靖宇犹豫了一番后，哆嗦着唇瓣不敢看我，小声对我说：
“最后一次，我不能见死不救。”
说完，他转身奔向柳雯雯，又因跑的太急，到河边时踉跄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这就是他说的只当妹妹。
夜里不好打车，招呼了半天才拦下一辆车。
刚坐上去，就被浑身湿透，抱着柳雯雯的安靖宇抵住。
“文澜，你出来再重叫一个，雯雯身体不好，又受了惊吓，必须马上去医院。”
好笑的看着狼狈的他们，那条小河一米高都没有，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演电视呢？
安靖宇见我冷着脸纹丝不动，软了语气，冲我低声道：
“人命关天，别耍脾气，我说了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向他微微一笑，抬脚踹上了他的胸膛。
7.
眼睁睁看着他们滑稽地倒下，伴随着柳雯雯的尖叫声，车门被关上。
“师傅，快走，别让俩神经病缠上。”
那天之后，我回到了我的家，吃上了家里的腊肉。
我还没有说我和安靖宇分手的事情，但爸妈都看出来了。
整天变着法的逗我开心，老妈还带我去了相亲局。
虽然没有看对眼的，但见了很多奇葩，汲取了很多经验，可以当做日后恋爱的参考。
上次餐厅发生的事后，李冉给我道歉了，说她事先不知道我和安靖宇已经分手，听说要给我婚前惊喜才帮的他。
这事也怪我没有提前说明，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单身狗的照片之后，正式与安靖宇断了关系。
后来，李冉告诉我说，柳雯雯官宣了和安靖宇的恋情，但是安靖宇没有反应，算是默认吧。
在家这边找了新的工作，待遇还不错。
就在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时，安靖宇又出现了。
爸妈带我参加的宴会中，安靖宇作为公司的代表出席。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柳雯雯挽着安靖宇的胳膊站在中心，高傲的样子仿佛是世界最耀眼的存在。
她看到了我，投向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怒意，只有平静和无语。
只淡淡一瞥，便转头与朋友闲聊起来。
可柳雯雯显然是不想放过我，她走了过来，面带嘲讽：
“文澜，想必你也知道了，靖宇哥现在的女朋友是我。”
“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要自取其辱勾引靖宇哥，否则我饶不了你！”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只觉得像在看小说中的恶毒女配。
柳雯雯说了半天，见我只是笑着看她，感觉到了我的敷衍，脸色一变。
正要骂我，朝我身后一瞥，靠近我低声恶毒道：
“**，你猜靖宇哥要是看到你又一次伤害我，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当众再扇你一巴掌。”
我嗤笑一声：“又想诬陷我？”
柳雯雯不屑，白了我一眼。
“就是要诬陷你，你能怎么样？”
说完，她立马变得委屈，抓着我的手就开始拉扯。
“文澜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柳雯雯拉住我的手推向她，一声哭喊后，她摔倒在地，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恐惧。
果然下一刻，安靖宇就扶住了柳雯雯，一脸失望的看向我。
“文澜，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雯雯？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的动静太大，将宴会的人都吸引过来，对我指指点点。
我就静静地看他们上演绿茶和蠢货的戏码。
在安靖宇逼我向柳雯雯道歉时，我打开手机，播放起了刚刚的录音。
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当初的那一巴掌，我一定会还回去。
当初也是在一次宴会上，同样的把戏，同样的招数。
只是因为安靖宇将拍卖下来的珍珠项链给了我，柳雯雯便陷害我，说我故意在她的酒杯里放了东西，说完就装晕过去。
我百口莫辩，安靖宇当场便扇了我一巴掌，之后，火急火燎地抱着柳雯雯走了。
此刻，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但我不会再手足无措了。
8.
录音公放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柳雯雯变得苍白的脸，和安靖宇闪烁的目光。
柳雯雯脸上还挂着泪珠，就那么死死抓住安靖宇的胳膊，抬头的瞬间与我对视，下一秒，她放声哭了出来，嘴里还狡辩道：
“靖宇哥，是文澜在害我。”
“她那么见不得你对我好，一定是嫉妒我，找人作假录的音。”
说着，她扑向安靖宇的怀里，闷声地说：
“靖宇哥，我好难受，本来摔倒就疼，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这日后让我还怎么见人啊。”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安靖宇，听着柳雯雯娇弱的声音，眼里有了一丝心疼和犹豫。
看向我的时候，我露着满满果然如此的嘲讽样子俯视他。
他被刺了一下，松开了柳雯雯，无措地看着我。
当他要说些什么时，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文澜......”
他话未说完，我紧接着又一杯红酒泼了上去。
“你其实一直都清楚她在说谎。”
安靖宇眼里闪过慌乱，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退后一步避开。
“你明明知道诬陷过后我会遭受什么，可你装作看不见，当初是，现在也是。”
安靖宇哆嗦着唇瓣，眼尾泛红，直摇头否定。
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经放下他了，可心中还是涌出一股涩意。
我接受他盲目听信柳雯雯之言，可我接受不了他一直以来了然知晓我的狼狈，一直以最熟悉的旁观者看着我的丑相，蔑视我的清白。
眼中逐渐模糊，侧头擦掉眼角的泪水，背对着他冷声道：
“你当初给我的那一巴掌，我还给你。
现在，带着你的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
安靖宇想解释，可我不给他机会，快步离开。
回到家之后，数不清有多少未接来电弹出，我通通都删掉，直接关机。
洗漱之后，趴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夜里，外面刮起狂风，下着瓢泼大雨。
我的窗户突然被外面石头打中裂开了条缝。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一道忽闪忽现的声音。
撩开窗帘，细细看去，竟是安靖宇冒着大雨跪在我家楼下。
“文澜，我错了，给我一个见你的机会，我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默然地看着在大雨中快要睁不开眼的安靖宇，在他看过来之前，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打电话报了警。
没一会儿警笛声响起，安靖宇被拉走了。
听说当天安靖宇就发烧住进了医院，昏沉中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他的妈妈便打电话给我爸妈，以祈求的语气让我能去医院看看他。
我们两家算是有些交情，但不多。
爸妈看我的意思，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想着安靖宇的妈妈对我很好，我和安靖宇吵架的时候，他妈妈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帮我骂他。
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但最先见到的不是安妈妈，而是一脸怨恨的柳雯雯。
她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嘴里埋怨我，说都是因为我，安靖宇才会发烧住院。
我一阵无语，腿长在他身上，又不是我逼着他跪在我家楼下。
她挡着也正好，不用进去了，我当下转头就要走。
里面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安靖宇嘶哑的声音。
“文澜......别走...”
恰好这时，安妈妈来了。
柳雯雯刚刚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意，便被安妈妈忽视，顺便拨开柳雯雯，将我拉了进去。
9.
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安靖宇被扶回床上。
安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和他好好谈一谈，在我微微点头之后便出去了。
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个，不，还有偷摸进来的柳雯雯。
安靖宇还没说什么，她就指着我凶狠道：
“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靖宇哥怎么会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我真的忍她很久了，现在不想再忍，拿起包朝她脸上抽了过去，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的脸变得红肿起来。
又在她开口骂我之前，一脚将她踹倒，将桌子上的水果都砸到她的身上。
柳雯雯懵了一瞬后，顿时哭嚎起来，爬向安靖宇的床，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安靖宇没理她，只呆呆地看着我，眼里尽是哀伤。
我拿出湿巾细细擦拭着我的包，意图要把所有的脏污都擦掉。
确定干净之后，才缓缓看向安靖宇。
他憔悴了许多，苍白着脸委屈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看我？我等你好久。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喝柳雯雯联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等我好了之后我们就去领证，嗯？”
话语刚落，柳雯雯便瞪大了眼爬起来抓住安靖宇的胳膊。
撒泼打滚地让安靖宇看她，甚至拿出朋友圈那条被她置顶了的官宣照片给他看。
但安靖宇只是慌乱地向我解释，那张照片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柳雯雯**，他是无辜的。
柳雯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泪如雨下，掰着安靖宇的脸看向她。
安靖宇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一把将她推在地上，不管她的鬼哭狼嚎，踉跄着下了床跪在我面前，颤抖着手拉着我的衣袖。
“澜澜，都是柳雯雯一直跟我说你的不好，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才让我误会你。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见她，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不好。”
面无表情挥开他的手，拍了拍衣袖，仿佛上面粘了什么脏东西。
“安靖宇，从你为了她羞辱我的每一次开始，我们的感情就在逐渐消失，到现在，我对你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麻烦的陌生人。
我来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你出现一次，我就报警一次。”
闻言，安靖宇眼角滑落泪水，带着悔意与不甘企图拉住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安靖宇，你好自为之。”
走出病房之后，里面传来安靖宇痛苦压抑的哭声，随后，便响起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
三个月之后，偶然听说安靖宇被车撞成了瘫痪。
而肇事者是柳雯雯。
柳雯雯再被安靖宇抛弃后，买通了安家的保姆，在安靖宇的杯子里下药，想让安靖宇以此娶她。
可被安妈妈发现后报了警，但是柳雯雯逃脱了。
心生不满的她对安靖宇由爱生恨，在一个夜晚开车撞了买醉的安靖宇。
最后柳雯雯被逮捕时，已然成了疯子，胡言乱语说要嫁给人家做太太了。
而安靖宇恐怕后半辈子都会在床上痛苦的度过。
他们的未来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过去的一切终将过去，未来还等着我去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