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6.

好在陆衍并未注意到我的僭越之举，一直看我**在外头的腿，都是狰狞难堪的疤痕。

我眉头一皱，把腿伸进被子里，骂他：

「登徒子！」

陆衍按住我的腿：

「刚喂了你喝驱寒的灵药，在散热出汗，不要把腿藏到被子里。」

我看见他的眼睛，并无半分**，才放下心来。

陆衍的眼神还落在我的腿伤上，沉默良久才问：「疼吗？」

约莫是有愧疚的意思在里头。

我想起昨日苏绮说的话，原来这伤与陆衍有关系。

但我不知为何，并没有昨日里那般难受，并不把他的愧疚放在心上。

我安慰道：「业火淬体虽然痛苦，但却是难得的机缘。当时的痛苦早已忘却，只是留下些许痕迹罢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这与你无关。那位仙子是你的道侣，你救她，乃是人之常情。若是我夫君在场，他定会先救我的。」

若是我夫君在场，不管旁人是哪派仙子还是大世家弟子，他必定会先救我。

我坚定地说。

不知为何，陆衍瞬间面色苍白，竟说不出话来。

他捂住唇咳嗽，竟然又吐出了精血。

他低声问道：「柳萱，若你夫君令你失望，你要如何才能原谅他？」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反问：「什么程度的失望？」

陆衍垂下眼，长睫在面颊上投下两道阴影。

他说：「让你觉得，负了你的程度。」

从上午陆衍说完那句话后，我就不理他了，心中憋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什么破嘴，说我夫君负我。

按理说，我不该因这样一句话难受，却生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仿佛这件事真会发生。

我所在之处并非我原本的小洞府，而是仙尊的寝宫，内外都有仙尊亲信仙卫把守。

我打坐醒来时，发现陆衍伏案查阅典籍。我压下心中不安，犹豫地唤了一声：「仙尊，你可知我夫君在何处？」

陆衍回身，灵灯跳跃，一双凤眼如墨般安静地看着我。

他说：「不知。」

我垂下眼，继续问：「我夫君，可是坠入轮回了？」

「没有。」

我掐着的手突然一松，提着的心落下来，抿唇道：「那就好。」

陆衍问：「有何好处？」

我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说：

7.

「三界动荡，生灵涂炭。不知多少修士朝夕之间便陨落。即便我与夫君分离，知晓他安好，已是极大的幸事。」

这般言语说出来难为情，尤其我还是仙尊座下护法，我踌躇道：

「你应当不介怀，我心中有我的道侣吧？」

陆衍看着我，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

最后他只是摇摇头，别过眼去：

「我之前与你夫君见过一面。萱儿，你夫君，要我照顾好你。」

我放下心来。

我知晓自己遗忘了许多事。

但不要紧，只要我知道，夫君在记挂我，终会来寻我。

那我便好生修炼下去。